回去时,聂大娘急得不得了,连狩猎时用的弓箭都准备好了,好似随时准备与敌人厮杀一番的模样。见云歌安然无恙,她长舒了一口气。
“才出去一会子功夫,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小百合回来,哭哭啼啼的也说不清,把我吓得呀!云歌,还好你没事。有没有哪里伤到,快告诉大娘。”
云歌摇摇头,心里一暖,鼻子也酸酸的。
自从嫁给陌希睿,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温暖,她许久都未尝过了。经历许多,她渐渐学会了忍耐,冷宫的艰难,更让她不愿相信任何人的关怀。只是面对聂大娘的关心,她早已冰冻的感情也渐渐融化了下来。
“大娘,我没事……”
见她眼圈微红,聂大娘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
“哎,可怜的孩子。”
其实,昨夜云歌被陌希辰连夜送来时,聂大娘便已经有几分知晓了。
如今,又遭到追杀……
聂大娘拍拍她单薄的背,轻声问道:“邺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邺皱着眉坐在一旁,“如果只是我与云歌二人,用绳索爬下山还有可能。可带上您和两个孩子,这条路着实行不通。对方既是杀手堂的人,临死前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联系同伴。我们留在这里也十分危险。我已经告知大王这里的情况,大王一定会尽快组织救援,为今之计,只有等待。”
聂大娘叹口气,“想不到,杀手堂也牵涉其中。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这孩子的命了。云歌,你别怕,有邺儿在,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云歌从聂大娘的怀里钻出来,“大娘,您就不问,为何我会惹到这样的麻烦吗?”
聂大娘慈祥地笑了笑,“大娘早就说过,看你的面相与气韵,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他日,定是成大事的人。明知如此,又何必相问呢?”
“可是,因为我,却要连累大娘流离失所……”
“相遇便是缘分,菩萨会保佑我们没事的。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是躲在这山中一辈子不出去,也难逃最终的命运。所以云歌姑娘该与我这老嬷子一样看开一些,恬静处之便是。”
小狗子与小百合蹲在一边。
云歌垂眸,目光落在桌下那刻纹精细的弓上,粉唇轻抿。
……
“还需要时间?那是多久?!本王今日,是过不去了吗?”
马车里,一冷傲的声音响起,车外跪着的,都不禁一颤。
“回大王!这山路本就狭窄,这给搬运积雪造成了很大的困难。若是顺利,两天便可,可若是不顺利……”
“两天?那本王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不如等着雪化了再过去好了!”
刚刚说话的官员一听,赶忙伏在地上,惶恐地颤抖着。
陌希辰放下围帘,脸上的担忧之色益发明显。
楚邺轻易不会求助的,若是求助,必定是遇到了极棘手之事。可无奈,山路阻断得厉害,半个山的雪全都崩落到这里,想要人工开凿,的确十分困难。
美姬见状,赶忙端过一杯香茗,“大王,喝了这茶消消气吧。现在这样的状况,再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冷静下来,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陌希辰皱眉,雾气,将他原本就疲惫不堪的面容,凸显得更加疲惫。
“美儿,本王不得不急。今日杜凯来天銮殿,指名要与云歌对峙。可云歌被阻隔在山上,不说两日,便是半日,也会引来多番罗乱!”
“依臣妾看,那杜使者必定是得到了小路消息,知道云歌已然离开将军府,想要让大王难堪。”美姬放下茶杯,轻柔地说道:“大王,美儿知道这句话本不该说,可是此情此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大王以为,杜凯久居宫中,这消息是谁告诉给他的?”
陌希辰抬眸,“你想说的是……王后?”
“臣妾斗胆,可是臣妾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够如此轻松地主导一切。若非她与丞相里应外合,杜凯如何总能准确地找到大王的弱点?”
陌希辰双眼微眯。
“本王知道,你与王后的嫌隙已深,只是,这并非一件小事,不可随意妄言。”
“臣妾并非随口胡说。当日云歌被赐到枫天阁,便是王后之命。云歌勤恳,不为她所控,她便心生歹意。世子坊中的贴身侍婢碧潭,便是最好的证据。她为了威胁云歌,不惜控制碧潭,让云歌就犯。幸而被碧潭逃脱,否则,臣妾的性命早已不在。”
美姬愤愤地说:“一计不成,便又施一计。这次竟然利用到了使者头上来……”
“美儿!”陌希辰加重了声音,“不可妄议王后!”
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隐情。
上官云梅这个人控制欲极强,她怎会允许自己的手下临阵倒戈?还是像云歌这般聪慧的。美姬是她的眼中钉,这半年来,他的宠幸已然让上官云梅恨极了她。云歌成了美姬的人,她自然急于铲除。
美姬淡笑:“大王深知,美儿并非妄议,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使者此番来到端国,她多次与其见面,其心意可见一斑。大王还要纵容她到何时?”
陌希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轻闭上双眼。
“大王……”
“这些本王自有打算。”
“不过你也应该律己,近日让你重新伴读,已经是格外破例,她是王后,这尊卑之别要切记。”
美姬面露失落,“大王是这般想臣妾的吗?臣妾的心,始终是向着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