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军报有专人护送,可以在皇城中纵马,不必事先禀报,不必得到皇上的允许。-79-
她也没有在意,转身走了一段路,却突然停在了原地。
边关急报。
刘淇睿。
雪国佯攻。
大胜而还,带着将士回来领赏。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突觉天旋地转,看不清前路,血一下就冲到了脑‘门’,让她恍恍惚惚的,蹲到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来了。
刘淇睿的谋算,来的如此之快。
她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转过身,回身就向皇城‘门’口跑去,一段不长的路,却像是要用光她所有的力气。她还念着刘淇睿,没有告诉刘辛韫边关的事,刘辛韫不知道,大喜之下肯定会下旨召刘淇睿回京受赏,倒时朱笔御批,金口‘玉’言,便再也没有改变的机会。她喘着气,眼睛红红的,脑中不好的想法像是猛兽一样吞噬着她的灵魂,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出来。
“你快去禀报皇上,就说李音宜有急事要见他,快些去。”
她喘着粗气,说出的话虽然依旧正常,却像是野兽‘露’出了爪子,泛着寒光。
‘门’口的‘侍’卫看了她一眼,也不敢怠慢,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声,回身禀报去了。
音宜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皇宫‘门’口很安静,除了不时传来的铠甲触碰声,没有一丝嘈杂声。可音宜的脑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充斥着兵戈之声,她仿佛看到了大军南下,围城篡位的情景,她的手心早就湿透了,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的皱着,不发一言。
“姑娘?”许是看到了她的异样,一个士兵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叫了叫她,见她睁开眼睛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音宜摇了摇头,“派去见圣上的人回来没有?”
“没有。”‘侍’卫朝‘门’里面看了一眼,“刚刚有军情急报,皇上可能在听奏报,暂时没有见他,姑娘不要着急,一会儿应该就出来了。”
“要是圣上听了奏报在见我,那就没有什么用了!”音宜大声说道,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她偏头擦掉,又看着那‘侍’卫,眼中有祈求,“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我要当面见到皇上,把这件事说清楚。”
“任何人进皇城必须得到皇帝陛下的口谕,我们若是失职,恐怕免不了杀头的命运。”‘侍’卫为难的说道,“不过我可以替你问下统领”
“没用的。”音宜说道,“到时一切都晚了。你让我进去,我保证圣上不会杀掉你,他听了我的话,肯定还会赏你的。这是关系到桓国命运的事.”
“好。”
就在音宜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侍’卫突然就开了口,“我知道姑娘,也相信姑娘不会骗属下,如此,请姑娘随我来。”
音宜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开来,里面进去的人就走了出来,音宜呆呆的看着他,他说,“圣上听了边关的奏报,大喜,说让姑娘先回去,明日再召见。”
咬着牙齿,音宜的声音有些颤抖,“皇上颁下圣旨了吗?”
那人有些奇怪,还是答道,“圣旨应是已经发下去了,进去的那个报信的士兵是带着圣旨出来的,我看到了。”
一句话也没说,还没等这士兵把话说完,音宜就转身离开了,失魂落魄。
如果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明明知道刘淇睿已经叛‘乱’,却为了所谓虚无的情感为他开脱。她明明知道桓国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却还是在它上方又放上了一骑重兵。
这支装备‘精’灵的军队,可能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回到红尘绣楼,把自己锁在雅间里,一言不发。
中午的时候被召进宫,到现在,暮‘色’已深。音宜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世界,半晌不语。
这一切的繁华,在她看来,都如水上的浮萍,无依无靠,一旦暴风雨来临,就会在瞬间倾覆破碎,落入敌军的铁蹄,一点残渣都不剩。
她攥紧了手掌,只觉得堵得难受。
外面的天‘色’‘阴’沉,凝固如暴风雨的前夕,音宜走到烛台前点亮灯,然后依着那点点暖意,看着灯光出神。
天气凉了,呆在房间里的时间稍长一些,就觉得手脚都是冰凉的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音宜看过去,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进来吧。”
云观儿端着餐盘进来,放到桌子上道,抬头轻声道,“姑娘,吃点东西吧。”音宜还在看着烛火发愣,闻言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云观儿抿了抿‘唇’,看着盘中一张白‘色’的宣纸,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关上‘门’出去了。
天‘色’已暗,餐盘里的清粥泛出了点点热气。
音宜走过去,捧起了碗,却发现,盘子底部放着一张纸。
她打开,清脆的声音响起,洁白的纸在她的指尖转圜,上面清晰的几个字,“面见圣上,事无巨细。”
音宜愣在了原地,白‘色’的纸从她之间滑落,掉落在地上。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一夜。桓国向来无战事,这次胜利,不仅彻底打击了雪国,而且,由于主帅是王爷,也大大长了皇室的脸面。
圣心大悦。宴请皇宫贵族,以庆祝这场胜利。珞明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音宜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珞明会向皇上禀报这个消息,但圣上究竟怎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