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仿佛绵延无尽。

荒耶宗莲那家伙的觉醒术还真是遗毒无穷啊。

当再一次从深眠中醒来,有气无力的坐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紫很是无奈的想着。

尽管荒耶宗莲已经度过了两百多个春夏秋冬,但仅凭一个普通的僧侣之力,也不可能探究出最深奥的课题之一的灵魂全部的奥秘,虽然他可能取得了一部分成就,但片面的知识所带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紫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但是他的睡眠时间却足足延长到了十六个小时,甚至更多。

事实上,紫已经很难保证在三咲高中正常的工作效率,学生会的日常杂务也基本丢给了青子,一到放学,他就要匆匆赶回洋馆。

在清醒的时间里,紫也寻找过解决办法,有珠和青子也查阅了很多魔术书,但是却依然束手无策。唯一的好消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负面状态。

“苍崎,你的气色很不好啊。”午间的时候,静希草十郎特意来看望了下他,用他特有的纯真的表情关切的问着。

他的校服打理的一丝不苟,细微的皱褶处都被温柔地抚平,腰背也挺得很直。

“这还用说吗?我这个样子难道是过的很好的表现么,话说回来,你的相关课程学习的怎么样了?”

并不想过多地谈及自身的问题,紫转移了话题。

值得一提的是,在回答草十郎的时候,紫仍然双手交叠用头枕着趴在桌上,没有抬起头。

这是很不礼貌的姿势,不过在睡魔的压力下,不浪费每一分多余的精力已经变成紫心中牢不可破的原则,所以礼仪方面的问题就暂且让位了。

“都看完了,不过有些地方我不是很了解。”

“很正常嘛,你要是能全部理解了,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草十郎了……嗯,这么说来,都市的法则,你也有了个全面的印象了吧。”

紫给草十郎找来的书相当一部分是法律和风俗人情,条条框框的,就是有些经验丰富的律师也不敢说能全部精通,更不用提草十郎了。

“是啊,这比山里的复杂多了,有时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到哪一条了,是因为人多不好管理才这样设置的吗?”

“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样理解。但简单来说,只要你不抢不偷,安心勤奋工作就能和平安宁的生活下去,以你的性格也不容易惹到惹不起的人。”

“惹不起的人?”

是说打工店的老板,还是山上的老人?草十郎首先想到了这两个人。

遇到不熟悉的名词,人总会尽可能以接触过的事物进行类比。以草十郎的阅历来说,他也只能找到这样的例子作为比较。

“放心啦,那样的大人物不会刻意来找你这样的小蚂蚁的麻烦。”紫的语气中带着些揶揄,“静希,无聊的时间长了并不是好事,认真定下目标吧,人总是要有目的地才会奋力向前奔跑哦。”

“目标……?那么苍崎的目标是什么呢?”草十郎虚心接受了紫的意见,顺便提出了反问。

“……这是个人的隐私,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

“也是,朋友间也是有不能分享的秘密呢,不过苍崎,有问题就要提出来,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或许也能尽些心意,这是你给我的书上写着的呢。”

“呐……也许吧。”

这相当于是活学活用了吧,紫发现他竟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辞来回答他。

不过看到他那认真无比的表情,紫忽然有些羡慕他。

尽管是茫然无知,但是草十郎一直都是努力来适应这座陌生的城市,而他踟蹰了十几年,却要近乎前功尽弃……这就是他和草十郎的差别吗?

紫的胸腔发闷,握紧了拳头。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略显冷淡的女声。

“苍崎君,现在有空闲吧,这边有些文件需要你来确认下。”叫他的是久万梨金鹿。

紫满口答应了下来,拜别了草十郎,跟着久万梨去了学生会室。

要处理的文件很简单,就是关于被人偶损毁的教室和桌椅的善后事项。

当然,校方和同学自然不会知道,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这两大学生会巨头兼姐弟就是这次损毁事件的罪魁祸首,经过多方调查无果之后,也只能晦气地认栽了。

在批阅着文件的同时,槻司鸢丸也无所事事地来到了学生会室,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他这种消极怠工的做派一度令青子很不满,不过看在紫能够将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的情况下,青子也没有爆发,而且鸢丸也不是完全不做事,学生会的卷宗都是由他亲手整理过,他也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平日这般也相安无事,但今天处理完文件后,紫却破天荒的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让鸢丸浑身都不大自在。

“你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我可不像那群蠢货一样容易糊弄。”

自从堵演唱会场的事件后,鸢丸就更加深刻的明白,眼前的这名男生,表面温和有礼,但实际上和他的姐姐一样,都是属于不定时炸弹类型的危险人物。

“啊,把自己的同学视为笨蛋可是很失礼的,蠢货这个词就更过分了,事实上,副会长大人你不也是经常和那群邪恶的羔羊们愉快玩耍吗?”

紫微笑的说道。

笑容在鸢丸看起来可恶到了极限。

“我那是为了督促他们更好展开活动,倒是苍崎不管不问的,恐怕没尽到作为副会长的指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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