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又仔细的闻了闻,皱着眉头,“好像是有一点点,估计是什么野兽死了,明天天亮的时候过来再看看,指不定是死在哪处草丛里或者树洞里了,别磨蹭了,这次主子过来,脾气不好,咱们早交差早躲的远远的,我可不想成为倒霉的死人,主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的。”
背着奴婢的那个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又侧头瞧了瞧自己背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奴婢,心中不由的同情起这个倒霉的奴婢,这一次主子回来,人不人鬼不鬼的,腿也残废了,说话的声音比破锣还难听,那张脸,说多难看有多难看,最主要的是,如今主子杀人都杀出花样来了。
二人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消失在黑暗里。
微微一声轻轻的笑声,很温和,不太真实,却让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黑暗更黑暗的身影,嘶哑的声音仿佛是极破的锣,也仿佛石头尖锐的划过光滑的瓷器,只一个字,透出恼怒和杀意,“谁?!”
可是,黑暗里并没有再出现第二个人的身影,只是那个温和的声音却再一次响了起来,声音依然不大,依然不太真实,甚至无法确定声音的主人在什么地方,听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大,声音很干净,除了微微的笑意,浅浅的调侃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根本看不到你,你却画蛇添足,偏偏的要带着这一身的味道出来,就算是没有武功的,略微谨慎些也会闻到,想当年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谨小慎微?”
不是嘲讽,只是调侃,声音落入耳朵里,不让人有厌恶抵触之意。
简松之长长出了口气,听这人的声音,似乎是知道他这身恶臭和声音都是假的,这人是哪里的?听声音年纪不大,似乎是这里的口音,可是,这样的身手和语气都不是他熟悉的,至少,在他躲藏的这些年里,这声音和身手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人,肯定不是这里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不肯露面的人,完全没有害怕他的意思。
“你不是这的人。”简松之不再用嘶哑的声音说话,这人身手绝对在他之上,虽然声音似乎就在他的周围,那人也似乎就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及,他却根本无法确定声音的主人究竟呆在何处。
“嗯。”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的带着三分笑意的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依着年纪,我得称呼你一声简前辈。”
简松之稍微有些沮丧,和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却偏偏武功在自己之上的后辈讲话,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有点傻,以前,一直是他躲在暗处捉弄别人,这一次却几乎是第一次,不对,好像还有个容青缈也知道他的存在,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似乎她知道的要比他认为的多。
“我怎么称呼你?”简松之压了压心头升出来的沮丧,问。
“你不想知道李玉锦究竟躲在何处吗?”那声音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丢了一个问题给他,“那两个人是李玉锦的手下,如果你跟丢了他们,以后想找李玉锦,只怕就不容易了。”
语气是温和的,明明是小自己许多的人,简松之却从语气里听出来一种历尽了沧桑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你不知道李玉锦那个臭婆娘呆在哪里?”简松之一边询问,一边努力想要从黑暗里找出声音的主人藏身之处,他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虽然此时周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把的黑暗,但他仍然可以较为清楚的看到周围的树木花草之类,却偏偏看不到任何一个类似于人的影像。
那声音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既然我不愿意露面让你瞧见,你便是将这周围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我,我自然知道李玉锦的落脚之处,只不过,这是你们的事,依着规矩,我们不会介入与李氏有关的人和事,除非这些人和事触及了我们的底限。”
简松之的脑海里涌出一个答案:这人应该与大兴王朝有关。
“你是?”简松之犹豫一下,缓了缓呼吸才说,“听说大兴王朝的锐王爷到了此地,你是他的人?手下或者……”
那声音依然温和,平静,“是。”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确切身份,没有说他是锐王爷的手下还是别的什么人,之前的回答就已经是给了简松之一个他问题的范围,此时,他不愿意再多说半个字,只是给了一个简单的肯定。
“听声音,你应该尚未成年,或者说,年纪不大,不会比简业大,应该比他还小一些。”简松之第一个想到的可以比较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简业,虽然他不愿意承认有那样一个儿子,他不喜欢有牵挂的感觉,虽然简业在他心中也算是个优秀之人,“你是来带姓叶的离开?”
“是。”来人语气依然平和,依然找不出藏身之处,“目的之一。”
“你来这里?”简松之犹豫一下,“也是要找李玉锦吗?”
那声音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算是吧,过来瞧瞧。”
“你也要杀了她?”简松之皱了皱眉头,放弃在黑暗里寻找来人的意图,直接说,“你不可以杀她,她必须死在我手里,我会带姓叶的离开这里,但是在我的任务完成之前,我必须要收拾了李玉锦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并且活的完整如初,必定是懊恼不已。”那声音淡淡的说,“让一个人死,是处罚一个人最良善和简单的做法,生不如死才是最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