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镇的学堂坐落在街头不远,闹中取静。学堂里有做饭的食堂,供学子们晌午吃饭的,还有宿舍,给夜宿的学子使用。不过来镇上学堂念书的多是家里生活稍稍过得去,却不富裕的人家,夜宿学堂的人倒是很少。家里富裕的连晌午饭都不在学堂里吃,而是到街上的饭馆里去点菜吃。
姚忠举和姚成材,姚及第兄弟就是家里日子富裕起来,不再学堂吃饭的人。
上午的课时过去,姚若阳和丁显聪到食堂里打饭吃,姚忠举几个看见不屑的冷嘲,“装!就会装穷!以为装出个穷样子,就真的是清贫读书人了!”
不过在学堂里一同念书的学子们倒是很喜欢姚若阳这能吃苦耐劳的品格。要说家里富裕,姚若阳家里接了给宫里酿制贡酒,他大姐又嫁到了段家,就算不在外面饭馆吃,那也是去段家吃好的,却还跟他们这家里拮据的一块吃食堂。走了一路,认识的人都要跟姚若阳和丁显聪打个招呼。
“学堂里的那些人可不觉得他装,反而觉得他品格高尚,为人谦和呢!”姚及第撇撇嘴,有钱了还去吃那些猪都不吃的食堂饭,这姚若阳就是脑子有毛病的。
“好了。哥!我们改去吃饭了!”姚成材拉了姚忠举,往街上去。
他们慢悠悠的走着,等到了常去的一家饭馆,那小二立马热情的招呼,“三位姚少爷来了!今儿个吃点啥?今儿个有新鲜的野山鸡肉,要不要来一份?”
“那就来个菌菇野山鸡,其余的还照平时的来。”姚忠举看了饭馆坐满的人,不悦的皱眉,到平日里看不顺眼的三个学子跟前,“这桌子是我们吃饭的地儿,你们快让开来!”
对方一下子就生气了,“这桌子是饭馆的,一没写你姚忠举的名字,二没被你姚忠举定下,我们先来后到,你凭啥赶我们走?”
“就是!这桌子我们凭啥让给你们?就凭你家有钱?凭你家有权势?”一个小个子哼了一声,挑衅的抬着下巴看姚忠举。
姚忠举顿时恼怒起来,以前只要他一说,这几个人立马就让,今儿个竟然呛起声来了!?想到夫子今儿个让他背书,还被这几个人大声的嘲笑,他更是一腔怒火爆发了,“就凭我家有钱咋啊?你杨塞子家过的穷巴巴,还有脸跟本少爷挣!?”
小个子的其实名叫杨赛,因为人长得个子小,姚忠举几个就恶意的叫他杨塞子。
杨赛恼愤的站起来,摔了筷子,“有钱有势就能欺负人了?!你姚忠举家那也叫有钱有势?还不是仗着你那有本事的二叔家才发了点小财,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你见过有钱有势的吗?你这样的就是自以为是,穷显摆!”
“你……”姚忠举大怒,抓着杨赛抬起拳头就要打他。
姚成材和姚及第两人忙上去拦着。跟杨赛一块出来的俩同窗也拉着,嚷嚷着叫姚忠举住手。
“你打啊!你打啊!你们家就是靠别人才发了点小财的!自家一点狗屁本事没有,就会穷显摆!你以为你是少爷,你见过真正的少爷啥样吗?!”杨赛今儿个也不忍气吞声了,不仅不退,还主动挑衅。
姚忠举的恼怒异常,他最恼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家是靠二房靠姚若阳那小子家里发家的,怒骂着要打杨赛。
姚成材也恼火起来,这平时杨赛就算气恨也就在背地里说说坏话,今儿个竟然跟他们干上了。
饭馆里的小二和掌柜也都过来劝话,而别的吃饭的人也都停下来,还有的站起来看热闹。
杨赛看着姚忠举生气愤怒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冷嘲,大声怒骂道,“你才是小兔崽子!别以为人家奉承一句少爷,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少爷了!人真正的少爷都有下人伺候呢!你这装少爷摆架子,只能是猪鼻子插葱,装蒜!就你这熊样,学问又烂的没法看,听说还给梁家的小姐送过情信追求人家,结果被梁少爷狠狠打了一顿,打的愣是好些天下不来炕。我看你别说梁小姐,那相貌好点的大闺女又有几个愿意的啊!?”
这话一下子踩到姚忠举的痛处了,他从年前就开始说亲,也相看了几家,只是都不满意,可恨的是大多数都是人家不满意他。前些日子相看的一家小姐,人家长辈看了他,只问了两句就把他打发了,明显是瞧不上他,还眼带轻视,嘲讽。嘲讽他肖想他家的小姐了。
“杨塞子!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姚忠举恼愤万分,甩开姚成材,抬拳头揍了杨赛一拳,又踹了一脚。
杨赛痛叫一声,和两个同窗往后退,店小二和掌柜也上来拉开了人。杨赛愤怒的咬牙,“人梁小姐貌美如花,是你这熊样又小门小户配得上的!?我呸!梁家是新安县的大户,十个你人家也看不上!你别说肖想,就是把家都抬出来,梁家也看不上你!梁娇娇小姐也不会多给你一个眼神!”
姚忠举脸色涨紫,怒瞪着眼,根本听不进姚成材和姚及第劝阻的话,一时脑热大声叫骂道,“梁家再看不上我,她梁娇娇也被我看过,摸过屁股了!”
闹哄哄的饭馆骤然安静下来,都惊愕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忠举。
“哥!?”姚成材吓的脸色一白,立马拽着姚忠举。
杨赛三个简直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你摸了梁小姐的屁股?你竟然看了人家小姐的屁股,又摸了人家小姐的屁股!?”
姚忠举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完还有点没反应周围人的眼神,怒瞪着杨赛,“你个小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