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香回到院子没多久,傅无眠就带着初一和十五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高阳,古小香回来时正好高阳告辞离开,古小香便有些好奇地问傅无眠:“怎么事情不能在县衙说吗?太皇太妃在这里养生就是图个清净。有人进进出出只怕是不好。”
傅无眠苦笑道:“我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那县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探听去一些不该听的就不好办了。”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老人一般喜欢清净,傅无眠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今天他到了县衙里,心中颇是有一些感触。共以场巴。
依兰县最高管理者就是县令县尉和县丞了,三个人分管不同范围,但是下面还有无数的胥吏,这些没有品级的官员却是管理着方方面面的事,就算是上面三个官员,被这些人拿捏也是很常见的。大皇子傅无铭倒卖仓粮的事在依兰县如此进行顺利, 这些人中不知道多少是他的人手关系。
所以可想而知,虽然今天过去,这些人观颜察色之后并没有给傅无眠下什么绊子,不过这可能是刚开始在观察的缘故,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因此傅无眠有的事情还是把高阳带到这里来交代的好。
“怎么。那陈县令打算如何处置?”古小香问道,“这人的罪过可以说是非常之大,就算你现在直接将他搞死也未尝不可。”
“搞死……”傅无眠想了想才明白古小香说的是哪两个字,他出身皇家怎么会接触如此粗俗的语言?但是现在一想却觉得动作很形象,于是忍不住笑起来道:“也不是这样说的,陈县令这个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是毕竟是朝廷命官,要处置他有一套程序。况且父皇一贯仁厚治国。他很看重按照法令办事。虽然事急从权,但是也还没有急到这个份儿上,况且……”
傅无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提到傅无天,方才继续说道:“况且三哥那边应该也希望得到更多的人证物证,此人还是再留一段时间,得到可用的证据之后再按照律法处理好了。”
“不愧是王爷啊!还是你想得深远,这么说还真不能让他死。我这个人就是脾气不好,睚眦必报,不过为了钓出后面那条大鱼,我也可以忍这一时之气!”古小香做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傅无眠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弄得古小香惊声尖叫,最后笑着跌进他怀里。
傅无眠抱着古小香,慢慢把今天所见的依兰县的情形说给她听。依兰县的确已经是上下猫鼠一窝。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地方。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毕竟倒卖仓粮这种事沾染上是要掉脑袋的,牵扯进去的人大部分并不是那种胆大妄为之徒,银子怎么比得上命重要?
所以傅无眠相信这些人是比较容易拉拢的,只要表明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就会酌情宽大处理的话,自然而然地他们就会站到傅无眠一边。不仅是查这个案子,赈济方面也会进行帮助。
今天就是这样,傅无眠的身份一摆出来,圣旨一下,跪在地上的人们自动自觉地就投靠了他这一面,皇权并不是不好用了,不过是在傅无铭的威逼利诱之下暂时失去了力量而已。
有句老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皇帝不在面前干什么都不会有关系,但是傅无眠这个钦差坐镇依兰县衙,就等于是皇帝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每个人都开始想自己的后路和如何将功赎罪。
傅无眠今天所做的一方面是统筹所有人,将陈县令的事先定性,表示他是过分嚣张冲撞贵人还想拦路打劫,引起的不良后果,而不是傅无眠想要直接追究盗卖粮食的事,先把人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其次是动员大家一起解决现在依兰县的饥荒问题,傅无眠让他们将实际的粮食缺口计算出来,赈灾的粮食大概需要多少才能足够,已经有了多少还差多少,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类似这样的事眼下必须得进行了解,这也是傅无眠表面上的真正差事,如果这个没有做好,毫无疑问会给人落下口实。
“竟然这么复杂,不过也是应该要做的,但是我觉得这个缺口算出来恐怕会非常可怕吧!”古小香想到傅无天说过,依兰县那些仓库早就已经空空如也,连陈米都卖光了,可见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傅无眠苦笑道:“不去想这些,总能有办法处理,如今先了解情形再说便是了。 对了,我看你似乎心情甚好,怎么,有好事发生了吗?”
“那可不是吗?绝对是好事,我去见太皇太妃了,我让她就把我给当曾孙女儿看。 ”古小香得意地昂着头,傅无眠忍不住在她翘挺的鼻尖上点了点,问道:“什么好事?”
古小香把去见太皇太妃的过程都给傅无眠说了,傅无眠是知道她身份的,听完微微有些感慨。古小香的师父天机子如果没有胡说的话,那么古小香十有八九就真的是太皇太妃的外孙女儿。
可是古小香现在偏偏是亲人在眼前不能认,也是很让人唏嘘的一个情况。傅无眠也不希望古小香承认,否则光是这个算不清楚的辈分就够他们受的,还不得给人指着脊梁骨骂?
所以傅无眠也没办法,只能对古小香道:“这个法子也不是不好,虽然差着辈分,但是好歹能够名声言顺地给太皇太妃尽孝道。”
“是呀……”古小香想起前世没有送奶奶最后一程,忍不住就红了眼圈,傅无眠知道古小香是没有亲人的,而且平日看起来也是没心没肺得紧,却不知道她怎么一说起太皇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