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打算按照计划去往新疆之时,同一片天空下的少琛也正马不停蹄的找寻他们!尽管他动用了各种人力和财力,但终因无法预知二人的目的地,所以顶多只能做个事后诸葛——去到她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过她曾走过的路。
柏油路面上的劳斯莱斯如同一个大火龙,狂热而暴虐的疾驰着。它载着车中人失魂又黯然的心,如野马脱缰奔驰,迅捷而又灵活的驶向下一个地点。
于前一个地点查到下一个地点的蛛丝马迹时,他总是会希冀,他去的时候,但愿她还没有离开!可是一次次希望都畸变为失望!当他终于火急火燎的奔去,留下的,终究不过烟雾迷蒙。
从那舒适的旅馆出来后,少琛仰面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广袤穹顶之上悬挂着一轮圆日,将四周纯白的云朵晕染成胭脂色。
天已不似盛夏那般燃烧的如此热烈了。暖阳拂面、微风徐徐,这本是神清气爽的好气节,可他却觉得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仿佛身处的并非是夏末时节,而是烈焰燃烧的焚炉!
前一段时间的找寻虽然也都是无果,但万幸还是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这样他还能抽丝剥茧、心存侥幸!可现在……有关她的讯息彻底断了,他不知道在偌大的中国版图内,她身处何处、又将身往何所。
同一时间,在少琛愁眉不展之际,他心心思恋的女孩儿正在疾驰的火车上睡的安详。
顾睿见她脑袋靠在玻璃上,为防睡姿不舒服以至于醒来时腰酸背痛,就朝她身边微微的挪了挪位置,再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脑袋掰过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须臾,他深深的凝望着安然入梦的女孩儿,嘴角的那一抹弧度悄无声气的扬起,在少年日益成熟的心扉中,他清晰的感知到:此时此刻他觉得无比的充实!
轻声的唤了唤她,见她酣然入梦、并不理会,顾睿突然对着她的脸蛋儿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能她不知道,但他清楚的记得,多少次黑夜笼罩时,他偷偷的窜进她的房间,有时就是单纯的趴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她,而有时,他会不受控制的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那时的他,虽然年轻气盛,可也会辨识这种情愫。
顾睿伸手为她撩开垂在眼前的一缕发丝,想收回双手的时候,心念一动,又不舍得抽回了,而是就这么一直抚触着她黑亮的长发,嗓子底也发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冉岁安,虽然我很感谢你现在能陪我一起疯、一起闹,可是你知道么,对于你,我顾睿从来就不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我还想得寸进尺更多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让你幸福!可是你一定要记得,在我成功之前,不喜欢我也一定不要喜欢上别人……尤其是那个肖子恩!虚情假意、满口谎言,你可一定不能被他给骗了去。”
瞥一眼窗外飞逝的风景,顾睿将声音压低,恍若自言自语般:“我曾经梦寐以求过两样事物。一个是单反相机,另一个——就是你!”他垂眸看一眼怀中拿着的相机、又温柔相视于他肩上好眠的女孩,微笑道:“就在这辆驶往新疆的列车上,我有你、有相机!只是简简单单的,我就觉得很幸福,可是……我怕一切像海市蜃楼一样,我越想抓住,它就流失的越快……”
该怎么去阐释心中杂乱不堪的情感呢?
一方面温暖、满足、安慰。另一方面却又充斥着害怕、恐慌和恍惚……
道出这一番后,他不再言语,而是把目光转向车外。火车不知行驶了多少个小时,又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只是外面的景
废土巫师吧
再不复往日的熟悉,荒芜又贫瘠的大漠、稀稀落落的沙柳与胡杨……
这陌生的景撞入顾睿的视线中,同样也不差分毫的落入了岁安的眸。
从顾睿吻她脸颊开始,她其实就已经清醒了!其实所谓的睡眠不过是假寐而已。
然而就在她想怒斥他时,少年却突然开腔说出了那一番话。
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听得真真切切、无比清晰!她听他说他的得寸进尺,听他说他的梦寐以求,还有他刚才说的——“在我成功之前,不喜欢我也一定不要喜欢别人。”
她承认,她被感动了,感动的鼻子泛酸,差点儿就要流出眼泪。
她也得承认,她为这种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心动了,心动的想跟着他从此扬鞭天下!
可是。
她该怎么对他说,她的心底永远有一个人在盘踞着。那人不是他、亦不是肖子恩,而是颜少琛——她的小舅!
或许他总是忙于工作疏忽了她,或许他永远不能陪她去纵马看河川!但那又怎么办呢,除了难过和失意,她心甘情愿地给予他更多的包容!如果旅途和人的梦想不能完美融合,那她宁愿选择一个不悔的人再用余下的一生去做一个灿烂的梦!
时至今日,倚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岁安才意识到她当初因置气要随顾睿采风的决心有多么的愚蠢可笑!她这么做,除了是对小舅的不公,更是对顾睿的伤害!她明知道他对她有情,却还是借着他给的情逃避了另一段情!她的这种行为,当真是令人不齿!
二人又默然的坐了许久,岁安才装作大梦初醒的模样,抬起僵硬的脑袋,又伸了伸懒腰,这才好整以暇的对顾睿道:“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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