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地底火洞折腾大半夜,再出来时,东方渐明,已现出了鱼肚白。铸剑老祖依旧昏睡不醒,晓月慕竹二人便送他回木屋,金叹月牵挂凌霄云,匆匆辞别二人,回凌霄云木屋。
沿着崎岖山路,走到木屋门口,蹑手蹑脚推开木门,门刚打开,却见一个白色身影迎面扑来。他吃了一惊,忙避在一边,仔细看时,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凌霄云。
她撅着小嘴,冲到门口,对金叹月大嚷道:“你个死人,你去哪里了?怎么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吓死我了。”一边骂,一边扑到金叹月身上不停厮打。
金叹月见她已能活蹦乱跳,心中喜欢,便由她打闹。
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静静盯着金叹月,鼓起腮帮子不言不语。
金叹月看着有趣,笑道:“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凌霄云不答,只顾看着他,半天才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叹月道:“铸剑老祖的剑谷。”
凌霄云小嘴一张,还想说些什么,眼角斜斜看了一下门外,见天色已亮,木屋远处的崇山峻岭、近处的枯黄古木,已看的清清楚楚,便道:“天亮了,赶路吧,今天一定要赶回青牛谷。”
金叹月本以为她会问东问西,万万料不到她这次不再追问,只顾要走,不由暗暗称奇,只道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忙道:“哦...哦...好!”
凌霄云拉着金叹月匆忙走出木屋,看了一下方位,指着西边道:“那边是西方,一千里外就是青牛谷,我们加快脚步,今日日落前或许可到达。”
金叹月忙道:“且等等,让我跟漓江三友辞行。”他心里惦记着与漓江三友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如今毒公毒婆和慕竹和尚的恩怨未消,这样走了,不免有临阵脱逃的嫌疑,还有斑竹枝的剑灵钻入大天宝月中,不知对大天宝月有无害处,想去跟铸剑老祖问个究竟。
凌霄云性子急躁,心中惦着青牛谷和师父兄长,哪会计较这等琐事,急道:“辞什么辞啊,跟他们又不熟,快走吧,我等不及了。也不知青牛谷出事了没有?”
金叹月还在犹豫,讪讪道:“这样不好吧,好歹相识一场,就这样不辞而别,实在没礼貌。”
凌霄云狠狠瞪他一眼,嗔道:“好吧,你去辞你的行,我先走了。我是不会等你的。等你辞行完,再来追我吧。”金叹月忙道:“你别那么急,也不在乎一时三刻,等我跟他们辞行,再一起上路。”
凌霄云怒道:“懒得跟你说,再见!”
也不管金叹月是何反应,把腰一扭,气呼呼祭起法宝,朝天一指,扬长而去。
金叹月连呼:“小云儿,等等我,别急啊!”这个倔强的丫头让他很无奈,仔细一想:“如今南诏之地,处处都是南海神鹰聚集的旁门左道之人,这些人良莠不齐、善恶难分,实在危险。若让她先走,指不定路上会碰到什么人,她全无心机,别被人给害了。”只得朝铸剑老祖的木屋叹了口气,苦笑摇摇头,祭起大天宝月追上凌霄云。
以前金叹月总以为凌霄云只是个刁蛮可爱的女孩,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才深深认识到,这个可爱女孩的心中,隐藏着丰富多彩的感情。这一日飞行,她始终目不斜视,不休不食,秋波般的眼眸,死死望着遥远的西南方,千里外的青牛谷。那里,扣着她的心弦。她眉头紧锁,一丝笑容也没有,严肃可怕。
金叹月默默叹息,却无法可施,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毕竟,青牛谷危在旦夕,随时会遭受灭顶之灾,他能说什么?
南海神鹰纠集旁门左道之士,赴南方青牛谷兴师问罪,人数之多,空前绝后,浩浩荡荡,遮天蔽日。虽说这些旁门左道之士,在道术上的修为有限。可是数日前,他们已听说,黑司命郁金这等高手也加入了南下大军,与南海神鹰龙御云达成秘密协议。至于是什么协议,那就无人知晓。黑司命郁金的实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南海神鹰龙御云,他虽从未见过。可此人成名一百多年,当年位列道门四公子之一,与凌霄云师父呼延赤齐名。呼延赤的道行如何,他早听魔圣说过。呼延赤乃青牛谷掌教真人虚谷先生的首徒,天赋极高,为青牛谷二代弟子翘楚,一百多年前被视为正教五大派第一人,所修炼的天罡火网也是道门一绝,仅此一家。
再说,谁又敢肯定,南下大军除了南海神鹰龙御云、黑司命郁金两大高手外,没有其他名声不大、道行高深的人物?
谁知道呢?也许有,而且不止一个,说不定还有几百个不知名的高手呢。
天下之大,俊逸fēng_liú人物辈出,十里之间必有高士,道门向来不缺人才。
金叹月一边飞一边胡思乱想,为青牛谷、为凌霄云杞人忧天。
二人足足飞了一天,从黎明时分开始,到黄昏时分,没喝过一滴水,没吃过一粒米,精神依旧很旺盛。修道之士的精气神自然远远超过寻常凡人。
黄昏时分,二人终于进入南诏地界,离青牛谷不远。
在天上欣赏地面风光景致,金叹月感到很舒服。
原来南方山水与北方截然不同,虽在深秋时分并不枯萎萧条,依旧处处青翠欲滴、蓊郁茂盛,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温和宜人。
只是茂林深处偶尔溢出浓雾瘴气,随清风飘到半空,熏得人头脑胀痛,昏昏欲睡,金叹月一时未防备,差点从空中栽下去。好不容易稳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