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忙道:“前辈,这...”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安慰。
铸剑老祖长长吁出一口气,笑道:“老酒鬼,你常常笑我庸庸碌碌一生,未铸成一柄神兵,嘿嘿,果然被你一语中的。”
龚晓月面有黯然之色,长叹一声,道:“老头子,那些嬉笑之言,你何必耿耿于怀?再说了,斑竹枝的灵力被你用玄阴地火逼出,化入金兄弟的法宝中。金兄弟又是千古一圣魔圣萧霸陵的唯一传人,前途不可限量。法宝在他手中迟早会名震天下,这也是你的功劳啊!金兄弟,你说是不是?”
金叹月怔怔盯着大天宝月雪白剑身入迷,正在回想昨晚发生的变故,心知大天宝月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果然有缘故。当日师父炼剑时,情知若把神剑炼的峥嵘外露,我道行浅薄,恐有被抢之虞,故用极高法术禁制剑身,让外人不识它的庐山真面目,以为不过是一柄小匕首,也就懒得打主意。
龚晓月猝然问之,他竟没听到,又提高嗓子,重复道:“金兄弟,你说是不是?”
金叹月反应过来,连忙道:“什么?”
龚晓月面露不悦,似有见责之意,铸剑老祖身子微微一晃,忙道:“好啦,好啦,你也不要安慰我了,这点我也想到了。我终生只铸剑,于修道一途从未用心,修为极浅,就算炼成了神兵,只怕也保不住,金兄弟是魔圣萧霸陵的弟子,当然比我这糟老头子要强得多。这法宝在他手上,自然不是坏事。对了,金兄弟,你这法宝叫什么名字?”
金叹月适才没听清龚晓月的话,心里正惴惴不安,忙道:“前辈,这法宝名叫大天宝月,是我师父起得。”
铸剑老祖喃喃念了两句‘大天宝月’‘大天宝月’,道:“为何取这个名字?有何意思?”
金叹月忙道:“法宝炼成之日,我师父曾请一位至交好友命名。那朋友回信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天降异宝,其黑如铁,炼为神兵,其华如月,是为‘大天宝月’。”
铸剑老祖点头道:“原来如此,金兄弟,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金叹月忙道:“前辈有话尽管吩咐,晚辈一定遵从,何必如此客气?”
铸剑老祖沉吟道:“我花了半辈子心血,想炼成一柄神兵,不料把斑竹枝的灵气逼出后,反而成了大天宝月的一部分。如今你手中大天宝月,既有你师父的心血,更是我一生心血所系。魔圣前辈功德巍巍如山,举世皆知其名仰其功德,纵历经千秋万世只怕也难以磨灭。我铸剑老祖虽取了这个名字,说来实在汗颜,当真是名不副实,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只怕也没几个人记得我的名字。老夫求你,你能否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把大天宝月的名字改掉,用老夫取的名字可好?”
金叹月忽然退后两步,大天宝月微微一晃,神剑一动,白光万道,照的山峰雪亮,如铺霜雪。
龚晓月吃了一惊,忙拦在铸剑老祖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金叹月急忙将大天宝月拢入袖中,惶恐道:“龚前辈切莫见怪,铸剑前辈的要求实在太过突兀,晚辈心中吃惊,举止失措,请前辈恕罪。铸剑前辈,这大天宝月是恩师花了一百多年的心血铸成,可以说,凝聚我师父一生心血,您的要求,请恕晚辈难以答应?”
铸剑老祖很痛苦,面目近乎扭曲,忽然惨笑起来,笑了两下,费尽力气往前一扑,似想跪倒,只因他伤势极重,腰方挺起,双腿一晃,便倒在草地,嘴角溢出鲜血。龚晓月把他扶起,声色俱厉道:“金兄弟,老头子一生从不求外人,此次破例求你,可算是破天荒第一遭。我也知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你对魔圣前辈的孝心可鉴日月,但老头子的话也有道理,魔圣前辈功盖四海,名震八荒,亿兆百姓有口皆碑,他老人家必将永垂青史,不需假法宝而留名。再说了,你手上法宝有斑竹枝的灵力,多少也有老头子的一份心血,此时我若帮老头子出头把大天宝月抢过来,只怕不会太难,也不算违背道义。但我老酒鬼顾全交情,不愿恃强凌弱,成为不义之人,如何你就不能急朋友之所难,急朋友之所需?为法宝改名,对你并无损害,大天宝月改个名字,还是大天宝月,这有何不可?”
金叹月哑口无言,略一沉思,便缓缓点头道:“前辈言之有理,晚辈过于迂腐。大天宝月只要还在我的身上,不管叫什么名字,我带着它,就永远可以缅怀师父。铸剑前辈,您说吧,你想改什么名字,晚辈悉听尊便。”
铸剑老祖擦净胡须上的血迹,笑道:“金兄弟,多谢多谢。”
龚晓月大笑道:“好金叹月,不愧是萧霸陵的传人,够爽快,话说一遍就明了。你既遂了老头子的心愿,我老酒鬼既是老头子的好兄弟,为感激你的大德,今日我对天发誓,日后愿助你完成三件大事。不管你有何差遣,只要带一句话过来,我龚晓月上刀山下油锅,绝不皱眉。”
金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