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月千雪二人走在山间,情绪渐渐焦急起来。已在山谷附近来来回回翻寻了数十遍,眼看着日落西山,残阳似血,苍山如海,一天即将过去,却迟迟没有找到端木龄、骆千岩、凌霄云、宫月莼、熙儿等人的踪迹。在斗法的山谷中找,在四面群峰中找,反反复复,来来往往,几乎就把方圆十里左右的地面给翻了过来,依然一无所获。斗法残留的痕迹仍在,人影却不在了。更触目惊心的在于,在他们之前斗法的那个山谷里,找到了几具破损不堪的人形骸骨。其中一具娇小骸骨的右脚血肉还在,上面套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白鞋。
莫非,他们已遭到了不测?毕竟,他们面对的是黑翼虎蛛和金须神蟒这样魔力强横的怪物,想要全身而退,实在不太容易。
虽然这个念头在心中反复出现,但他们都不愿直面残酷现实。所以他们发疯一样的寻找,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叹月牵挂着凌小云,千雪担心着兄长骆千岩,一个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一个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虽有所区别,但心中之忧虑,却一般无二。
天色终于暗淡下来,最后一缕残阳也消失在地平线下,葱茏的群山,化作夜幕中浓墨渲染的一点朦朦阴影。
金叹月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几乎跟死人一样,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心头。
骆千雪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几乎跟死人一样,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心头。
“云儿!”金叹月对着群山,声嘶力竭的哭喊。
“哥哥!”骆千雪对着群山,撕心裂肺的哭喊。
都是伤心人啊!就连眼角泛出的泪珠,也是一样凄凉的色彩。
不知不觉,千雪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泪水滂沱,滚滚而下,几乎是顺其自然,居然身子微微一斜,就软绵绵的靠在金叹月的胸前。金叹月眼中虽挂着几滴悲伤的泪花,但泪水却没有泛滥成灾。男人的泪贵如珍珠,流一两滴稀松平常,却绝不会汇聚成涓涓溪流。
二人在同生共死过一次后,原先陌生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至于到底有多近,却谁也不知道。千雪只知道,感到伤心悲痛的时候,靠在他的身上,会有些许慰藉。他,也没有抗拒。
终于,天全黑了!
金叹月艰难的平复了痛苦的心情,带着千雪去到了酒儒龚晓月的山洞。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千雪的哭泣几乎没有停止。叹月的伤心也没有停止。等到天明时,她的双眼红肿,楚楚可怜的样子,宛如带水的芙蓉。
叹月走进她居住的石室,她凄迷的目光投射过来,他的心登时就碎了,就这样站在石室门口,痴痴看着她,不言不语。
可是她却突然笑了出来,柔声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眼中泪迹未干,何必强颜欢笑?
金叹月突然发现,女人有时候并不总是柔弱的,在哭过之后,她们往往会坚强起来。她的笑容,就是雨过天晴的征兆。
可是他自己呢?当他转过身子,想要回到自己居住的石室时,却在恍恍惚惚中,一头碰到了坚硬的石壁上,一阵头晕眼花过后,额头上登时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痛!剧烈的痛楚!痛入骨髓!然而他的心,好像麻木的没有了一点知觉,痛楚虽然走遍全身,心却依然如故。茫茫然走着,茫茫然的目光,回到了哪里?
凌霄云在他心中,终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骆千雪婀娜的倩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石室门口,幽幽望着他,眼中表情复杂。
伤心的男人,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看不出来,他也是个痴情的少年。
她就默默看着他,魂不守舍,一步一步,走进了另一间石室。并不是他昨夜入住的那间。
接下来的三天,金叹月就躲在那间石室中,一直没有出来,千雪几次走到石室门口,想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却只看到一个伤心欲绝的背影,盘膝坐在石床上,他的脸,对着冰冷的石壁。
她想劝慰,却不知怎地,心里竟起了一种酸酸的感觉,犹豫再三,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每次都站在石室门口,温柔的凝望。
“如果我死了,会有一个男人,这样为我伤心难过吗?”她这么想着,然后马上又懊恼起来。因为,这世间好像并没有一个男人,会为她伤心流泪。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这不得不说,是人生一世莫大的悲哀,胜过兄长千岩死亡的悲哀。她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孤单,好像天地间,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相依相偎的爱人。多么可怕的世界!多么可怜的人!
然后她的眼泪,又无声无息流了出来。
金叹月却忽然转身,看到了她的泪花。他的脸色平静,并没有几分悲哀的神情。只是眼眸中好像有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你,站在这里很久了吧?怎么突然又哭了?”他开口说话了,声音一如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
千雪泪眼迷蒙看着他,马上醒悟到自己哭的有点不尴不尬,然后用袖子匆匆擦干眼角泪花,挤出一点微笑,道:“没有,只是有点想念哥哥。你还好吧?”
金叹月深深叹了口气,徐徐从石床上走下来,走到她的面前,幽幽道:“我没事了。走吧。”
“走?”她一下子没明白过了。
金叹月苦笑起来,道:“你难道不要回仙云岭吗?”
“你呢?”她突然娇羞的低下头,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