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伸手想要挽留萧霸陵,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俄而苏醒过来,惺忪睡眼睁开后,抬头一看,没看见萧霸陵,只看见端木龄、骆千岩、熙儿、宫月莼等人正围在床边,十分关切的看着他,一个个面露喜色,忙道:“好啦,总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
这是一间陈设简陋的小屋,里面摆设一张工艺精美的青竹小床,中央搁着一张藤萝编织的小几,小几四周围着几张竹凳,舍此之外,再无他物,只因竹床等物看似粗陋不堪,细看起来,却盎然有趣,竹床上的每一片竹篾上都镌刻着美丽的花纹图案,若非七窍玲珑之人,绝对做不出这等美妙的工艺。
金叹月虽然迷迷糊糊刚刚醒来,一眼望去顿知此物的主人定非凡人,但眼前之事千头万绪须得理一理,便把探究小屋主人一事搁置脑后,且因胸腹之中兀自隐隐作痛,却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逐个招呼一下:“端木大哥、骆大哥、宫姑娘、熙儿姑娘,你们都没事了吧。”
端木龄眉头似乎紧锁了许久,这时候才稍微舒展一些,淡淡一笑道:“你昏睡了七八天,我们的伤势早已复原。”
金叹月吓了一跳,惊呼道:“什么?我昏迷了七八天?怎么那么久?”
宫月莼依依站在端木龄旁边,一副百依百顺不依不舍的样子,突然接口道:“谁说不是呢?那日在岳麓山下,你中了天雄老怪血雨钉的偷袭,昏死过去,性命已是奄奄一息。幸而端木大哥拼着自己受伤不管,运功强行将你体内的三枚血雨钉禁制,才勉强保住你的小命,让你多活了八天。”
金叹月一直看着她说话,听到此处,目光转向端木龄,点头称谢道:“端木大哥,你又救了我一命,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
端木龄尴尬道:“哎,你也不用言谢,我虽帮你暂时压住了三枚血雨钉,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没法帮你逼出血雨钉,如今这三枚血雨钉似乎已经游遍你的全身,只怕…只怕…”连续说了两句只怕,下面的话实在接不下去。
众人默然低头,脸上尽是伤心难过之色。
连端木龄这等慷慨豪迈的英雄好汉,此刻也是这般说法,金叹月自知多半命不久矣,一颗心不禁沉到了谷底,表情登时一僵,微微一怔,突然默运玄功,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只觉气息流转如意,并无一丝一毫窒碍之处,心里疑惑道:“若血雨钉尚在体内,为何我真气游遍四肢百骸,一路畅通无阻?”蹙起眉头,似信不信又试了一遍,依然如故,便脱口道:“不对啊!”
众人见他神色古怪,先是悲伤黯然,继而大惑不解,瞬间又转忧为喜,忙道:“怎么不对啦?你没事吧?”
金叹月微微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骆千岩,苦笑道:“你们说我体内的血雨钉尚未祛除,为何我运息时一点儿也察觉不到,真气流转反而十分畅通?”
众人不信,端木龄讶道:“不可能吧。”用手搭他脉搏,过了片刻,阴沉的脸色陡然愉悦起来,喜道:“真是咄咄怪事,你的伤怎么一夜间全都好了,这真是不可思议,莫非真有大罗神仙暗中庇佑?”
骆千岩等人想不到端木龄会这么说,情不自禁凑了过来,去摸金叹月的脉相,骆千岩摸了一遍,惊得目瞪口呆,熙儿摸了一遍,同样惊得目瞪口呆,跟着宫月莼跃跃欲试也要来摸。端木龄不禁打趣道:“你又不懂医术,凑什么热闹?”
宫月莼俏脸一红,白他一眼,微嗔道:“你们都摸了,我也不能落后,自然也要摸一下。”说着,赌气似的在金叹月手腕上碰了一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轻轻哼了一声,瞪一眼端木龄,气呼呼走到小屋中央的竹凳上坐下。
端木龄等人登时开怀大笑,都觉得十分有趣。
熙儿抿嘴笑着走到小几旁边,轻轻摇了摇宫月莼的香肩,柔声道:“好啦,宫姐姐,他们是逗你玩的,你别怄气啦。”
宫月莼气鼓鼓道:“我就是要怄气,怎么啦?凭什么你们都懂医术,就我不懂?还不肯教我,现在联合别人一起来欺负我?”说着,渐渐地眼眶都红了,貌似十分委屈。
端木龄似乎已习惯她使小性子,拼命忍住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柔声开解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发小姐脾气了?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哪里是欺负你了?你总抱怨我不肯教你,每次要教你背穴位图,你又嫌那东西又枯燥又无聊又难懂,现在反而来埋怨我?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宫月莼凶巴巴道:“你滚开,我不和你说话,你是个大坏蛋,你们男人都是大坏蛋。”
端木龄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是大坏蛋,可是骆兄弟和金兄弟都是好人啊,你怎么说男人都是大坏蛋呢?”
宫月莼怒道:“金叹月这混蛋也算是好人?有了一个凌霄云,现在又找了个什么岳青儿,还是个蛇精,真是不要脸。”
金叹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本想出言辩驳,陡然听到岳青儿的名字,心里一凛,暗想我好糊涂,怎么把她给置之脑后了,急忙道:“端木大哥,岳青儿姑娘怎么样了?”
骆千岩笑道:“你别担心,她没事了,她的伤势虽然也很重,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早已痊愈,还是她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来疗伤的。”
金叹月目光扫了一遍小屋,好奇道:“是吗?怎么没看到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宫月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