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话音未落,狐妖指着孔玄喝道:“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奸贼,纵使你道行高深,我自愧不如,可三郎的血海深仇非报不可,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无怨无悔。”顿时长啸一声,奋不顾身朝孔玄扑去,完全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势。
孔玄心里本来还有几分狐疑和忐忑,这时不由转为惊怒交集,心想:“真是反了天了,别说我没干这等杀人屠村的血案,便是我所作所为,哪里轮到你这个不入流的小妖精大喊大叫?若非当着逍遥三老的面,我才懒得和你辩解。”眼见狐妖蛮不讲理,突然状如疯虎披头散发杀来,轻轻冷笑一声,喝道:“大胆小妖,人间之事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介妖物插手。退下吧。”右手长袍随意一挥,一股旋风般的红火法力汹涌而来,化作一柄沉重的铁椎,不偏不倚击中狐妖的胸口。
狐妖道行和孔玄相差何止万里,被这一股磅礴法力击中后,顿时如断线风筝一般,远远的飞了出去,尚在半空,便哇的几声,鲜血狂涌,待到落地之时,几乎已是奄奄一息,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夜风从谷口呜呜的涌进来,化作一声声悲凉的咏叹,惨白的星月光芒倾泻在狐妖身上,照着她凄美的容颜,令苍天大地都为之扼腕叹息。
金叹月义愤填膺,旋即大喝一声,怒道:“孔玄,当着三位老前辈的面,你竟敢恣意行凶。”登时挺身而出,忽的一声,在胸前划出一柄犹如圆月光华皎洁的小太极图案,射向孔玄。
在德高望重的魔教长老面前,孔玄莫名其妙被人诬陷成了杀人屠村的凶手,心里正万般不是滋味,又因激于一时气愤,出手重伤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妖狐,内心未免有些许懊悔之意,待见金叹月又气势汹汹声色俱厉的出手,不由怔了一怔,退后一步,苦笑道:“公子切莫动手,有话好说。”可是金叹月祭出的法力浪潮已如惊涛骇浪滚滚扑来,其势凶猛绝伦,大是劲敌,又不得不出手抵挡,心里兀自暗暗惊讶:“这小子的道行何时到了这般可怖的境界?竟不在我两百年苦修之下,当真可敬可怖。”
一边感慨万千,一边凝神迎敌,右手凌虚噌噌虚划了几下,每一指划出,便有一缕蚕丝大小的神光从指尖长出,眨眼之间,便幻化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神光符咒。符咒形状初成,小太极图案已经杀到,两下里堪堪碰到一起,随着嗤的一声响起,谷中瞬间爆发一阵冲天红光,照的山河通亮,青山化为赤色,绿水化作熔浆。孔玄身子一晃,情不自禁退了两步,顿时大为震撼:“好家伙,这么厉害,一时大意轻敌,几乎吃了大亏。看样子他的道行还在我之上。”
反观金叹月只是脸上有片红云掠过,但也是转瞬即逝,这一阵交手他显然大占优势。
红光闪烁几下后渐渐消失,群山立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深邃葱茏,身配血色古玉的瘦弱老人是老二逍遥地向前走出两步,双手轻轻一摆,往下一压,肃然道:“两位切勿为此事大动干戈,我教教旨一向严禁教内兄弟自相残杀,孔教主贵为教主,身份如此显赫,怎能明知故犯。金公子虽被萧教主逐下了阴山总坛,好歹还算是教内弟兄,也不应违犯教规。我看此事疑点重重,真相尚未大白之前,二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孔教主,金公子,左右河水村距此不远,以我之见,要不我们再去现场查看查看,看看能否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逍遥天点头赞道:“二弟此话言之有理,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有去现场瞧瞧,才是上上之策。那位姑娘被孔老弟伤了,金公子,我这里有颗药丸,你拿去给她服下,保管三个时辰之内复原如初。”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琥珀色古瓷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芳香浓郁的黑色凡子,递给金叹月。
趁着逍遥地说话的时候,金叹月已将狐妖扶起,虽用法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奈何身边没有灵丹妙药,徒然焦急不已,听到逍遥天这么一说,顿时喜出望外,急忙抱起狐妖过去接了药丸,匆匆忙忙喂她吃了。此药果然灵验,狐妖本来已经气若游丝,看起来性命危在旦夕,药丸入口之后,药性迅速流走发作,脸色立刻转为红润,气息脉络也渐渐稳定下来,金叹月大喜道:“前辈的仙丹果然神奇,晚辈感激不尽。”
此时最为郁闷的非数孔玄不可,平白无故遭了这场飞来横祸,听了逍遥地的话,知道若不去现场求证,自己身上的嫌疑跳到黄河洗不清,心里自然一万个愿意,连声道:“如此自然再好不过,是非曲直,到了现场自然一清二楚,只不过如此一来,就有累三位前辈奔波一场。”
逍遥天大手一摆,微笑道:“小事一桩!趁着天色微亮,凶案现场尚在,我们且去看看,我就不信以我们三个老家伙的能力还查不出真正凶手是谁。”
金叹月本来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把孔玄暗中害死天权、摇光两位使者的血案当着逍遥三老的面抖露出来。三人虽是魔教中地位尊重、极有声望的前辈高人,毕竟早已经隐退山林,不掌实权数十年。魔教千年以来的戒律,教中任何长老弟子一旦卸下教中职位职权,退隐山林,便再也不可插手教内事务,尤其是争权夺利、自相残杀之事。是以萧霸陵临终前挑选继任教主时,这三人加上剥皮老人也只能私下帮萧霸陵出谋划策提提建议,决不敢在阴山总坛上明目张胆的声称支持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