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璇飞去的神光消失在地平线之下,金叹月才从草丛中徐徐钻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怔怔的一眨不眨的遥望着茫茫云海,一时无限感慨,只觉世事之奇,永远难以捉摸。印象中,天璇使者温文尔雅,堪称一位彬彬有礼的君子,想不到他的城府却如此之深,而身份又如此神秘诡异,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倘若由别人告知他如此如此,真是死都不愿意相信。想着想着,心念猛地一动,联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若孔玄确实是被天璇千方百计设计害死的,那天权、摇光两位哥哥未必死于孔玄之手,只怕多半是天璇的阴谋。心念及此,不禁感到背脊发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天权摇光若是被天璇暗中杀害,那天璇此人手段之毒辣残忍,为人之冷酷无情,可谓是世间罕有,无论如何,一定要铲除这种无情无义的奸贼。不过当务之急,却并非要解决这些蝇头琐事,屠灭潜龙还天下太平才是首要之务,其他的事情,等到潜龙伏诛之后再慢慢计较吧。怔怔发了一会儿呆后,无精打采从新上路,朝陷空山而去。此后一路一畅通无阻,再无半点滞碍,两日后顺顺利利到了陷空山附近。
从云端远远俯视下去,常年被一层层轻纱薄雾重重笼罩的陷空山,在绵绵群山中一直是若隐若现、神奇莫测。离得太远时,只能看到一团厚厚的烟雾,凝固成一座圆柱形的奇景,离得太近时,巍峨耸峙的山体虽清晰可见,可是山上的花草树木、嶙峋怪石,半点也看不清楚,总是朦朦胧胧的一团幻影。
金叹月心知此山奇怪之至,四周既环裹着一圈强盛的元磁真气,山上更拥有着世间罕有的法力禁制,孤月宫主说过,此山的法力禁制是师父萧霸陵依照八阵图精心布置的,八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随着阴寒寒暑日夜时辰更替朝夕不停变化方位,当真是玄奇莫测、变化多端,非等闲可比,若想进入山中,须得选对时辰从生门而入。遂默默盘算着:“此时是金秋十月,在全年十二月分中排在第十,是为酉时,酉时对应兑卦,兑在西方,兑卦五行属金,金也在西方。如此说来,此时生门应在西方兑位,从兑位飞入,就是生门。”心中暗暗窃喜,于是绕山一周,依依然飞到西方兑位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试探性的朝陷空山飞去。将要靠近陷空山四周的元磁真气时,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来上次多次遇挫的阴霾始终盘旋在他心中,久久不曾散去,这次重游故地,不免忐忑不安。好在随着身旁响起嗤嗤两声,眼前闪耀了几团朦朦胧胧飘飘渺渺的白雾,噌的一下,他如穿过一层透明的薄纸一样,轻而易举就穿过了元磁真气,进入陷空山范围之内,他知道只要再往前飞出一里,便到了陷空山山峰,那儿有强大的法力禁制,会将人吸下去,遂小心翼翼的在山腰降落,悄悄整理一下复杂的心绪,兴致勃勃环顾四周,迎面竟是一片花团锦簇、美轮美奂的世外桃源。那山景重重叠叠,各类奇花异卉真可谓是争奇斗艳,绽放的姹紫嫣红,便是最为陡峭的悬崖边上,也繁衍着一株株白红相间、花瓣宛如白瓷小碗大小的奇花,每一朵都芳香扑鼻,令人流连忘返。奇花之外便是高耸入云的青松翠柏,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山上的每一株松柏古树仿佛经过良工巧匠精心雕琢过,形状千奇百怪,却又匠心独运,各具仙姿灵态,或如天都仙女,迎风处翩翩起舞,或如九天鸾凤,风起时振翅欲飞,或如山间猛兽,一个个张牙舞爪。无限盛景,当真是目不暇接,金叹月看来看去,不禁陶醉其中,真想毕生终老此处。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闷雷似的巨响:“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入陷空山福地?”虽然近乎扭曲的震耳欲聋,却难以掩盖这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金叹月知道已经惊动了萧人美,微笑拱手道:“晚辈金叹月,奉先师魔圣萧教主命令,来此拜见萧人美萧前辈,不知前辈是否就是萧人美前辈?”
说刚说完,陷空山陡然间天摇地动起来,许多琪花瑶草在猛烈的摇晃之下,花瓣扑簌簌如雨掉下,散落一地,却更增芳香之气。
那女子冷笑道:“废话,陷空山除了萧人美这个十世倒霉的可怜人外,还会有别人么?你说你是萧霸陵的弟子?是萧霸陵叫你来见我的?哼,这老东西终于还记得我,不知他叫你来做什么勾当,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
金叹月朗声道:“不知前辈身在何处,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和前辈面谈,前辈是否方便赐见?”
萧人美哼了一声,怒道:“我不会接见任何与萧霸陵有关系的人,你有什么话,就在那里说吧。说完我再送你归西。”
金叹月不由一愣,苦笑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晚辈可不明白了。”
萧人美道:“你的废话太多了,不该问的事情,最好给我闭嘴,只需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快说,萧霸陵叫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金叹月摇头道:“前辈若不赐见,请恕晚辈无法告知来意。”
萧人美大喝一声,声音震得陷空山又是一阵子摇摇晃晃:“你敢和我讨价还价?你这是找死。萧霸陵那老东西把我镇压在这个鬼地方四百多年了,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只恨那老东西不等我出山就已经死了,这笔血海深仇,也就只好落在你身上讨还。你既不远说明来意,那就去死吧。”顷刻间满山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