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永远保持安静,安静只是暂时的。
最先打破安静的,反而是阮飞流,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冷冷的看着萧人美,道:“这是阮家最大的秘密,只在阮家子孙后代中口口相传,不得书于任何文字,任何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你怎知道?”
萧人美叹道:“难道阮家祖先就没有告诉你,当年鹿妖和阮姓书生所生的子女,除了儿子阮笑云之外,还有一个女儿,名叫阮青鸾,后来嫁给了一个姓全的道门弟子么?”
这一下,不但金叹月彻底震惊,便是一向以冷静著称的阮飞流,脸上神情陡然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当年的魔祖阮笑云还有一个妹妹阮青鸾,而且她妹妹的后代,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通天先生和彻地仙子。
萧人美凄然笑道:“这个故事,还好听不?估计你这辈子没听过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吧?”
金叹月唯有苦笑道:“果然匪夷所思。恐怕最能瞎编的说书先生,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绝伦的故事。想不到魔尊阮家一系和卜卦世家全家竟然有着如此源远流长的血缘关系。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何两千年以来,阮家和全家从无往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陌生人一样?”
阮飞流完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一门子远房亲戚。
回答的,只能是萧人美。
不过她貌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讲的故事已经足够长了,所以显得有点疲倦,无精打采的看着阮飞流手中还在滴血的人头,默然道:“你手上拿着个人头,是什么感觉?”
阮飞流没想到她的话题突然就转了,但是他的反应也不算慢,漫不经心的摇揺头笑了笑,道:“本来以为拿着这个人头走到你的面前,会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现在看来,平淡之极,没有一点意思。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
萧人美面无表情,淡淡摇头道:“不用了,我要的人头,不是这一个。我这就取出来耍耍,看看是什么感觉。”
说话间,右手翛然一翻,迅速的祭出一个法印,左手轻轻划了一个半圆形状的光圈,右手中指在光圈中央弹了三下,从她胸口射出一束碗口般大小的青光,落在通地灵石之前六尺五寸的地面上。原本浑然一体的地面陡然从中裂开一条细长的缝隙,伴随着一阵嘶哑难听的轰隆之声响起,缝隙瞬间往两边挪开,露出一个木床大小的青石洞穴,一束耀眼的红光激从洞中射而出,红光之下,一个紫色长裙的女子缓缓升起,她的身段颇好,但不见庐山真面貌。
阮飞流的脸色立刻变了,现出又爱又怜又痛惜的复杂表情,惊呼一声:“小妹!”
萧人美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冷笑,右手猛地一拂,分出两道白光,一道白光尖锐如刀扑向那女子,作势取她首级,一道白光厚实如盾扑向阮飞流,围点打援。阮飞流明知她意欲何为,心里毕竟在乎小妹的性命,登时吓得背后直冒冷汗,急的怒吼一声:“住手!”千钧一发之刻,运起毕生功力,一掌迎向圆盾白光,一掌阻挡尖刀白光。他知萧人美肉身被缚,元神法力有限,原以为不难对付。不料接手之后,猝然发觉那圆盾白光如海浪漩涡,有强横黏性,竟将他紧紧吸附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极度惊慌之下,顿时心胆皆裂,在这间不容发之下,小妹的性命哪里还在?他的本来用意,是以诛杀全神通激怒萧人美,早料到萧人美盛怒之下会以杀害非烟为报复性手段,便想趁着萧人美放出非烟加以残害之前,趁机救出非烟。剧情倒是按照他编写的剧本有序上演,可叹演员的才华超出了导演的预期,而导演却低估了演员的功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一招下为敌所趁,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妹非烟死于非命。心里之痛楚,当真是痛彻心扉,一时五内如焚,气的差点晕过去。
眼看那白光就要缠上非烟那娇柔的脖颈,只消轻轻一绞,这位容貌甚美的女子立刻香消玉殒,身首异处,阮飞流吓得肝胆皆裂,凄然喝道:“不要!”白光去势如虹,已是不可阻挡,悲剧不可避免。怎料到世事之奇,凡人永难预料,正当白光堪堪要斩掉阮非烟首级的要紧时刻,却见明明昏睡不醒的阮非烟身子平平的向左飘逸了一段距离,恰好避开了致命一击。
萧人美阮飞流几乎同时吃了一惊,仔细看时,阮非烟依然沉睡不醒,站在不远处的金叹月右手似乎悄悄动了一下,动作幅度甚小,若非二人皆是目光敏锐的道门高人,等闲之人便观察不到。
阮飞流悬着的一颗心猛地落地,无限感激之情尽在脸上,激动地对金叹月道:“多谢金公子仗义援手。”
萧人美生气的盯着金叹月叱道:“金叹月,要你管什么闲事?”
金叹月与阮非烟可谓是初次谋面,并无半点交情,只因心存悲悯之意,实不愿坐视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死于非命,因此仓促间出手救援,明知此举会开罪萧人美,但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为救人一命而得罪一人,这个代价无疑是十分划算的,听了萧人美的厉声呵斥,尴尬一笑道:“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切勿滥杀无辜,为自己多造杀孽。”
萧人美气呼呼道:“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杀了我一奶同胞的兄长,我就不能杀他亲妹妹报仇雪恨吗?他妹妹的性命是命,我兄长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金叹月道:“这个,人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