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云抬头一看,慌慌张张道:“半条命都没了,这可怎么办?”
紫琼仙子眉头登时高高皱起,匆匆走过去,把了把金叹月的脉搏,眼中有束奇光一闪而过,不禁秀眉一轩,诧异道:“咦,怎么如此奇怪?”
凌霄云眼波一转,好奇道:“怎么啦?”
紫琼仙子右手搭在金叹月脉搏上,沉吟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脏腑被震碎少许,但体内真气之丰盈流转,却和寻常时候一模一样,迥非身受重伤之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说着,只见漆黑的空中爆发出辉煌夺目的神光,五光十色,流光溢彩,霎时间冲淡了浓墨重彩的黑云,净化了浑浊空虚的夜空,刺痛了眼球,那三十几人如饿鬼扑食一般,气势汹汹的再次全面攻上来。
紫琼仙子面沉如水,眼神中露出沉重的忧虑之色,对凌霄云喊道:“凌姑娘,你带着金叹月先走,这里由我来挡住。快走。”
凌霄云可不像金叹月心里那般多了许多道义上的顾忌,更没有对浮世苍生的深深悲悯关怀之情,在她的心里,自青牛谷覆灭、与兄长凌游风分别之后,全世界便只剩下一个情郎金叹月。只要能保金叹月安然无恙,便是全世界顷刻间覆灭眼前,千万众生哀哀喋血,也在所不惜了。紫琼仙子既然已经发话令他们离开,她也乐得骑驴下坡,连道谢都懒得说一声,当即抱起金叹月,转身便要扬长而去。
不料金叹月因无意中得到阴烛注入体内的大量鸿蒙紫气,体质极为特殊,渐近于万毒不侵、自愈极强的上古魔性之体,别说受了这一点区区小伤,远不至于致命,便是到了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地步,仰仗着这股来自于远古鸿蒙、世间罕有的鸿蒙紫气,也能保元神不灭,真灵永存,日后精诚苦修百年,便是附体再生,也非难事。伤后虽暂时性昏迷了片刻,但周围重重叠叠山呼海啸一般的杀气戾气,无时不在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将他从昏迷中唤醒,冥冥中早已听到了紫琼仙子和凌霄云的对答,碍于不能开口罢了,待紫琼仙子喝令凌霄云带着他远走高飞,心里顿时万分焦急,一股子真气逆流而上,顷刻间冲破了玄关,转而清醒过来,立刻提起一口真气,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然而毕竟体虚乏力,刚一站稳,身子摇摇晃晃着,几欲跌倒,还好凌霄云眼明手快,虽惊骇万端却还是顺手扶住,急道:“叹月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且先离开。”
因是强行冲破玄关,体内真气灵力受损太多,金叹月毕竟还是颤巍巍的,饶是他性子坚韧不拔,却还是累出了一头热汗,急急忙忙呼呼喝喝了一阵子,勉强理顺紊乱的气息,急道:“云儿,我们不能走。如今众多高手均已入魔,大难迫在眉睫,我们若只顾着自己的性命,逃之夭夭,让这批人离开陷空山,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届时必然惨不忍睹,血流成河,人间沦为阿鼻地狱。修真者,专以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为己任,此时正是我等用武之地,如何能拔腿就跑?”
凌霄云闻言登时气得破口大骂:“你是傻瓜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已经没了半条命,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什么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凭什么去维护那些百姓?你维护的了么?”
紫琼仙子虽为金叹月一身正气满腔热血所感动,但权衡形势之后,还是温言劝道:“金公子,你有这番侠肝义胆热血丹心,确实令本座动容,然而今日之事,实在不宜逞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有伤在身,留在此处有害无益,不如且先离去,待养好伤势后再东山再起。依我看,这一次劫难乃是千年以来不曾有过的旷世大劫,比潜龙之祸更为惨烈,绝非短时可以消弭。”
金叹月此时只觉得体内处处有如针扎火烧,处处难受,处处疼痛难禁,纯仗着顽强意志才勉强撑着站起来,呼吸时断时续时快时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眼前景致看上去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宛如梦虚境界,听了紫琼仙子的话,艰难的调理气息,断断续续道:“可是...仙子...仙子...古语有云,大丈夫当舍生取义,杀生成仁,我是堂堂魔圣萧霸陵的弟子,岂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自己逃之夭夭?不行,我不能给师父丢脸!我不能走!纵是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死得其所。”
凌霄云愤然一声喝道:“我呸,你就这样死了,叫轰轰烈烈死得其所?真是榆木脑袋!你这样死了,完全是自寻死路,愚不可及。你师父萧霸陵在天有灵,说不定都会被你气...”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四面八方已是神光暴闪,双眼微微刺痛,如海潮一般汹涌磅礴的法宝灵力铺天盖地的聚拢过来,形成一张戾气深重的天罗地网,巨大的气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霎时间,漫天的黑云黑雾消失了,连绵起伏的群山消失了,整个世界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烘炉,炙热异常,似乎要将人烤熟。
形势大变后,只见紫琼仙子脸上红光焕发,豪情万丈喊道:“好啦,刚才不走,现在已陷入了十面埋伏,纵然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插翅难飞。想不到我紫琼纵横一生,今日落得个遭正教高手围攻而毙命的荒唐下场,想来虽有不甘,然而死前竟有金叹月你这种热血丹心的侠义少年为伴,却不虚此生了。好小子,你若还有一口气,就给我站起来,祭出你的法宝,让我们携手与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