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千上万尊佛象纷纷射出万道金色璀璨的佛光,悠扬的梵唱之音此起彼伏,沁人心脾,方圆数十亩之内的黑云已被驱散殆尽,现出了一碧如洗的晴空,明媚的阳光从天上斜斜的直射下来,照的山河大地如同铺了一层圣洁多姿的金粉,原本就郁郁葱葱的山峦在阳光沐浴后,倍增明艳绮丽。那佛光颇有驱魔之力,逐渐唤醒入魔者的灵智,以天云道长为首的十几名修为较深的人最先苏醒过来,从外面看来他们身上红光凶焰彻底蒸发干净,眼中再也不剩一丝的火红血丝,转而添了许多迷惘疑惑的神色。然而醒后诸人似乎精神十分不济,御剑飞行都显得困难,轻飘飘的往下坠落。令人称奇的是,这时连宫月莼这等修为浅显的人都恢复了神识,偏偏却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似修为不同凡响,居然还是迷途未返,一身的红光凶焰在佛光和阳光下一照不但不见减弱分毫,反而浓烈了许多,眼中的火红血丝几乎成了波涛荡漾的血红熔浆。
金叹月抬头怔怔看了一会儿,忽想起紫琼仙子受了重伤,忙拉着凌霄云奔过去,问见她娇美端庄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如青黛一般的眉头微微蹙起,右手按在胸口,呼吸急促,身子也在摇摇晃晃,急忙问道:“仙子,你感觉怎样?”
紫琼仙子苦笑道:“两仪血针阴煞邪恶,果然不同凡响,此刻我虽将全身血脉禁住,不使毒针蔓延周身,但万针钻身之刺痛感觉却如潮水一般断断续续涌来,十分难忍。”
青牛谷覆灭之后,凌霄云心里恨极了五圣山和仙云岭的人,一直抱怨他们见死不救,见了两派弟子往往没有好脸色好言辞,不是剑拔弩张的恶言相向,便是含沙射影的冷嘲热讽,如今亲眼看到堂堂仙云岭掌门紫琼仙子受了邪教两仪血针的重创,性命垂危,偏偏情形又是一副那么楚楚可怜的模样,往日高高在上的高人姿态竟消失到爪哇国,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复仇之感,闻言不由自主讥嘲道:“百年来江湖一直传闻,吹嘘紫琼仙子道法高深、无所不能,乃是当今道门屈指可数的顶尖高人之一,想不到竟抵挡不住几枚微不足道的妖针,真是可笑!难道那享誉江湖的赫赫威名,全是仙云岭弟子满世界吹牛吹出来的么?”
金叹月没想到凌霄云此时会趁机恶言报复,担心紫琼仙子怒火上冲,失去克制,给血针周游全身的机会,那可糟糕至极,当即脸色一变,重重的碰了碰凌霄云的手,斜斜的盯着她,忙不迭给了几个眼色,劝她不要刺激到仙子。然而他显然低估了紫琼仙子作为一代高人的涵养,只见紫琼仙子听了凌霄云刺耳的讽刺后,却面不改色,只是心平气和微笑着回应道:“是赫赫威名也罢,是徒有虚名也罢,都不过是红尘俗世的梦幻泡影而已,转眼成空,又何必吹嘘?我紫琼乃是一介凡人之体,又非金刚不坏体的佛陀,抵挡不住阴邪恶毒的妖针,自在情理之中。莫非凌姑娘自诩高过紫琼,能挡住这两仪血针?”
凌霄云脸皮极厚,小嘴一撅道:“哼,我当然能挡得住。”
紫琼仙子温柔一笑,心知此时不是和小辈斗嘴的时候,抽空斜瞥一眼从空中落下来的十七人,见他们依次落在三四里外的深山密林之中,也不知是否无恙,随即目光一转,抬头端详着兀自飘在空中浑身凶焰缠绵不散的八人,眼中颇有惊讶疑惑之色。
金叹月站在她身旁不远,分明感受到她身上不时传出一阵阵血腥煞气,煞气隔空飘来,竟使得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微感头昏眼花,又有万剑穿身之痛感,不禁骇然心道:“我不过是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如此邪恶厉害的煞气,这血针附在她的身上,其痛可知。”连忙问道:“前辈,你还是坐下来运功打坐,尽快将妖针逼出体外吧。免得夜长梦多,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
紫琼仙子这才收回目光,缓缓扫了他一眼,眼中颇有苦涩之意,摇头道:“两仪血针阴毒无比,用法力是逼不出来的。”
金叹月道:“那该怎么办?”
紫琼仙子笑道:“你且莫急。以我的功力,足以封住周身血脉七天七夜,不令妖针蔓延全身各处。这段日子里,只消不动真气,不与人斗法,性命暂时无虞。日后返回仙云岭借助太极炉鼎,以纯阳神功辅助,在百花泉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才可连根拔去。”
金叹月不禁释然,暗暗舒了一口气,还未答话,凌霄云冷不防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冷嘲道:“我叹月哥哥急什么?你和他非亲非故,是死是活,和他没半分钱的关系。哼!”
金叹月颇感尴尬,狠狠的瞪她一眼,紫琼仙子却宛如不闻,怔怔的看着远处变化,目光深邃,眼波如水。
凌霄云见金叹月如此瞪她,脸上颇有怫然不悦之意,心里顿时滋生一万个不舒畅,她本是心急口快的女子,想到什么便顺口而出,反而回头瞪着金叹月,凶巴巴嚷嚷道:“你瞪什么瞪啊?你本来就和她非亲非故,非朋非友,我又没说错?你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像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是什么意思?”
金叹月明知她并不是全然无脑只会一味胡搅蛮缠的泼辣粗鲁女子,如此咄咄逼人的针对紫琼仙子,摆明是发泄内心深处的愤慨不满,毕竟青牛谷覆灭在她心里留下的创痕太深太重,一辈子也难以忘怀,而五圣山仙云岭虽说并未直接伤害青牛谷,但他们因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