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乱石阵中,金叹月估摸着五圣山诸人和一众异兽元神的战斗至少会僵持十几个时辰,那边肯定是光辉璀璨,声势惊人,方圆数十里内的目光铁定会被斗法光芒吸引过去,这边足可无虞。方想着盘膝打坐,以度过这段孤独的时光,冷不防发觉右前方空中锐啸连连,竟有几股巨大的力量凌空而来,急忙拨开乱石阵往外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则几乎吓了一大跳,原来来人全都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一方是流萤岛封芷兰,一方是孤月宫主、骆千岩、熙儿。此时,封芷兰身上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邪气,浑身上下闪烁着一圈火红的妖光,往日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尽是凶光火焰,温柔贤淑之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驱之不散的暴戾杀气。她双目圆睁,人性全无,发疯一般的追着孤月宫主等人穷追猛打,日月精灵使得虎虎生风,那一点豆大的白光如影随形,挥之不散。心里登时大惊:“想不到芷兰也入了魔,这可有点奇怪了。北冥流萤岛的道术最重心性,流萤岛弟子均是心地澄澈一尘不染之人,对外魔有着不可思议的抗力,怎么我尚未入魔,她却被魔性控制了?”又想:“孤月宫主修为之高,当世已少有敌手,更有神魔诛心鼎这等神物在手,为何畏惧芷兰呢?何况还有骆千岩在旁边,他怀有山河社稷图这等旷世奇宝,绝不至于敌不过芷兰,为何三人会落荒而逃?”
正在怔怔看着,忽听到风中吹来一丝极细微的声音,如蚊蝇震羽一般,似是孤月宫主对骆千岩发话:“千岩,你且将山河社稷图随时防备着,切勿让她伤了熙儿姑娘。”骆千岩道:“宫主,我们一直逃也不是办法,必须制住她才行,然后设法驱散她身上的戾气。”孤月宫主道:“我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可是封姑娘的修为实在太高,我并无十全十美的法子,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将她制住。偏偏神魔诛心鼎的威力太大,如对她施展,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害了她的性命。你试试看,能否用山河社稷图将她禁制住,使她无法动弹。”骆千岩道:“好,我且试试。”话音未落,三人先后落在距离乱石阵三十丈开外的一条野草蔓蔓的小路上,见他挺身直立,面向半空中的封芷兰,玉面经佛光一照,风姿照人,右手高高举起,手中擎着一块乳白色的古朴石镜,镜面发出万道乳白霞光,瑞气腾腾,祥辉阵阵,天地竟为之添了不少光彩,远处黑云在霞光的映照下顿时失色不少。孤月宫主见神光太厉害,急忙将熙儿拉到自己的护体神光之内庇护,以防受到神光波及。
封芷兰带着狰狞邪恶的狞笑正在穷追不舍,待见三人纷纷落地,又有一束奇特的白光铺面袭来,只短暂的愣了一愣,随即口中嘶嘶喊了一声,像疯子一样一头奔白光冲去。山河社稷图本是女娲遗留的先天奇珍,威力之大,足以与太极图并驾齐驱,只因骆千岩获得此宝的日子实在太短,尚未静心参悟妙用,临敌对阵之时,总难发挥此宝的万分之一功力。可是封芷兰明明和五圣山仙云岭一众人物一样,均是被陷空山的那股魔性给蛊惑了,并非真正的大魔头,纵是只发挥万分之一功效的山河社稷图,也足以制的她动弹不得。眼见那霞光来势汹汹,如惊天巨浪一般,照的天地皆明,山峦如披霜雪,白茫茫一座天罗地网瞬间将她囫囵裹住。那光堪称神奇,就在罩上封芷兰的那一霎那,便见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然后眼中血丝顿时全消,浑身上下的红光凶焰如潮水一般褪去。
孤月宫主喜道:“好了,她身上的魔气已被化掉了。”骆千岩却道:“现在是否可以收起山河社稷图?此宝的威力太强,封姑娘身上的魔性既已化去,若一直用神光照着她,恐怕会出现意外。”孤月宫主仔细的打量着封芷兰,见她眼中浓郁的血丝隐去后,眼光变得空洞无神,恍恍惚惚的呆望着前方,竟没有一点生机,四肢僵直的飘在空中,稳稳当当,既不上上飞也不下落,顿感琢磨不透,沉吟片刻,方道:“且不忙,先用神光照着她,免得那魔性又附上她的身子。陷空山喷发的这股魔力实在奇怪,我们四人刚才相隔很近,同时被魔光辐射到了,为何只有她沾染了魔性,我三人却安然无恙?”
二人断断续续的聊着闲话,金叹月听了也甚觉奇特,冷不防回想前事,这才想起当陷空山第一股火焰爆发出来的时候,魔光向着四面八方溅洒开来,明明掺杂了许多浓得化不开的魔性戾气,凌霄云当时被魔光照射到了,立刻便入了魔道,竟然辣手无情对他也狠心大开杀戒,若不是他的道行修为高出凌霄云甚多,仓促间几乎遭了毒手。然而彼时凌霄云和她并肩而立,魔光照到凌霄云的时候,不也照到了他么?怎么凌霄云入了魔,他却没事?此事委实难以索解。凌霄云入了魔,封芷兰也是一般状况,还有五圣山诸高手、仙云岭诸高手,如说凌霄云只是功力较浅,容易遭到外魔入侵,迷失心智,还情有可原,可封芷兰和五圣山仙云岭诸高手绝非泛泛之辈,怎么也陷入了和凌霄云一模一样的境况?自己本是魔教中人,子午神功本身带有魔性,自己反而没有受到魔性的侵扰,这如何说的过去呢?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脑海中陡然间冒出一点光芒,如同漆黑夜空下,汪洋碧波中,一个迷失了方向的水手,遥望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光芒。可是海上惊涛骇浪,风卷浪涌,那一点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