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倒在地上,身上难受也还算了,看着封芷兰在前方受苦,不由心如刀割,可是头上那一连串的霹雳没完没了的劈下来,别说还手之力,就连站都站不起来,而睁开双眼所能看到的几乎全是雾蒙蒙的一片奇幻景象。正想拼尽全力,把功力聚集起来,冲过去救走封芷兰,忽然听到一个轻微飘渺的声音传入耳中:“金叹月,你听我说,这里的所见所闻皆是幻觉!你不要挣扎,越挣扎越痛苦!赶紧凝神守一,收摄心神去,且不可乱了方寸!”
辨认之下,才知是封芷兰的声音,听起来淡定随和,绝不像是在重重煎熬之下发出来的凄厉之音,心里十分诧异,随一转念,猛地回想起当日误入育妖陵山河社稷图的状况,情知现下处境与昔日所遇有异曲同工之妙,知道女娲布下的禁制妙法均以奇幻见长,极能迷惑人心,生出颠倒恐惧,既明白了原委,便放下心来,于是收摄心神盘膝而坐,任凭头上雷霆怒吼连绵不绝,权当是一场噩梦,闭目念道:“一更里,调神气。意马心猿尽拘系。莫放闲游戏。昏昏默默炼胎息。开却天门地户闭。果然通玄理。二更里,传宇宙。一点灵光渐通透。虎龙初交严抵备。三尸莫教走。慧剑空中报冤雠。斩却群魔首。三更里,一阳动。金鼎熬煎玉炉烹。炼就真铅汞。匠手凿开玉莲蓬。两道霞光照昆顶。万颗珍珠进。四更里,云收彻。海底星龟弄明月。处处琼花结。火候抽添按时节。子午氤氲降红屑。猛把天机泄。五更里,朦胧定。心养浩月一轮镜。照破贪嗔病。这回须要鬼神惊。只要真清为真静。功满朝上圣。”
一通真诀堪堪念完,头顶雷声渐渐寂灭无踪,身外忽生出一圈飘渺浓郁的祥光仙气,袅袅娜娜,蒸腾直上九霄,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他双手连连挥舞,在头上划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太极光圈,光圈立刻放出千万朵彩云祥瑞,所到之处,白蒙蒙的奇景寂然消失,露出了青郁郁的四面石壁。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又听到封芷兰轻声呼唤:“叹月!”连忙睁眼一看,只见置身处竟是一个方圆仅仅丈余、深约数丈的圆形石洞,四周是平整如镜的青色石壁,壁面上泛出青惨惨的幽光,洞底最为奇特,竟是一圈圈波纹状的石盘重重叠叠堆砌一起。封芷兰诡异的漂浮在石洞最中央,在她的脚下,有个女子盘膝坐在顶端的石盘上,面色惨无血色,如死尸一般毫无生气,但容貌之美竟是举世无双,一望而知是萧人美的肉身,肉身正前方飘着一颗妖气浓郁的青色元珠,约摸鸡卵大小,圆鼓鼓的,一缕缕妖气扶摇直上,将触及石洞顶端的白色氤氲时忽然转向四面石壁飘去,一丝丝的附在石壁之上,原来四面石壁之所以会变成青色,竟是被元珠上妖气渲染。
金叹月最是心急,叫道:“封姐姐,你没事吧?”封芷兰脸色平静,嘴角微带笑意道:“我没事,只是被一股神力给困住了,挣脱不开。”金叹月不禁好奇道:“你笑什么?”封芷兰一怔,匆忙收敛笑容道:“我笑了么?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原来她看到金叹月居然会奋不顾身的尾随着冲进来,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绝非毫无情意,心里窃窃欢喜,情不自禁就表露出来,却又怕心事被他看破,又要故作冷傲之态。
金叹月轻飘飘落在最外围的石盘上,落脚时觉得石面大有蹊跷,软绵绵的如踏在棉花白雪一样,唯恐遭了暗算,连忙提一口气飞到半空,凑到封芷兰面前。不时听到洞外一阵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传进来,石洞四壁摇晃不休,情知外面正斗得不可开交,心里更加焦急,问道:“封姐姐,你且准备妥当,我现在运功助你破了这道禁制。”方准备动手,封芷兰却摇手道:“且慢!这道禁制十分厉害,我挣扎了半天,也用了流萤岛诸般妙法,始终难以破解,纹丝不动。刚进入时,一会儿烈火焚身,痛不可当,一会儿风雷吹入脏腑,浑身几乎碎裂,好在我醒悟的快,知道这是幻界,越挣扎越痛苦,赶紧收摄心神,不再挣扎,这才消停下来。我知你近月来功力进展神速,如今已在我之上,但这道禁制我从未见过,颇为奇怪,恐怕非人力所能化解。你先不要强攻,免得出现意外。”金叹月道:“那该怎么办?”
说完,胸口猛地生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剧痛,似乎被人狠狠的凿了一锤,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手足忽地一软,啪的一声沉甸甸摔在地上,四肢百骸几乎全都碎了,眼前金星乱冒,初时以为又是幻觉,可转眼间便知这阵痛处与幻觉迥然不同,竟是真真切切。而这痛感又如火山迸发一发不可收拾,一阵阵从五脏六腑的每个角落生出,痛得他满地打滚,哀嚎不休。
封芷兰飘在空中,一动不能动,只能干看着着急,霎时间吓得面上惨无人色,惊叫道:“金叹月,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可是金叹月一直抱着胸口滚来滚去,发出野兽一般凄惨且又断断续续的嘶吼嚎叫,一句话也回答不了。封芷兰看着他脸色渐渐变得凄厉可怖,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幻觉,待见他眼中渐渐放出狰狞凄迷的红光,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妖气,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一面使劲去拍打着那股薄如烟雾的禁制神力,一面乱喊乱叫:“金叹月,你醒醒啊,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然而时候越久,金叹月眼中的血光越浓,身上的妖气也越发强烈,她惊得心胆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