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童子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明显是不认识金叹月的样子,遂叫道:“好啦,既然你不认识金叹月,那就算了。小子,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还来不来破我的阵法?你说要向我借一个人来破阵,我这里这么多人,你随便点一个人,不过我可将丑话说在前头,你借人可以,可是你借的人如果破不了阵,你小命可就玩完了。”
金怀月肚子里还有很多疑问,可是大敌当前,毕竟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只得将视线从骆千雪身上挪开,然而心里的疑云瞬间变得越来越浓,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所谓的金叹月或许与自己、师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然为何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自己就有一种似曾相似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呢?他愣了一愣,火龙童子又大声嚷嚷起来,终于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不禁冷冷一笑:“叫什么叫?破你这种乱七八糟的阵法,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出来!”前面那句话是冲着火龙童子喊得,后面那句话却是指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所发。
那人莫名其妙被点中,微微愣了一愣,回头忐忑不安地看着火龙童子,听他示下。火龙童子大手一挥,吩咐道:“你去过去吧,看他教你如何破阵。”心里寻思:“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找这么一个法力低微的人来破我的阵,就让我看你怎么死。”
那人惴惴不安走到身材娇弱的金怀月身边,一双眼睛游移不定的地看着这个少不更事的小孩,既有蔑视之意,又有仇恨之情,心想我到底是得罪谁了,被这小子点中,去帮他破阵,如果输了,多半要死在阵里,如果赢了,回头一定会被火龙童子干掉。尽管心里洞若观火,对前途命运看得清清楚楚,奈何更深知火龙童子的脾气,此时若是缩回去,恐怕立刻就会血溅当场,死于非命。
金怀月年纪虽小,却有一种洞察人心的敏锐感知力,微微扫他一眼,笑道:“这位大哥,看起来你似乎非常畏惧呀?不过真的不用怕,这种阵法很容易破的,只要我在你身上画一道符咒,保管你来去自由,没人能害你的性命。”
一番话堪堪说完,那人眼中的惧意愈发浓厚,心想如果我因为闯阵而弄得伤痕累累,甚至最终失败,多半还能捡回一条小命,你要是在我身上画符,虽然能保我闯阵而不受伤,那么闯阵后多半难逃一死了。然而事情演变到这种局面,他也不敢胡说八道,万一激怒了位高权重的火龙童子,多半会被他的火龙神罩烧成焦炭。
金怀月没想到他心里还有这么多想法,但是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之色,却是愈来愈明显,不禁好笑道:“喂,这位大哥,我都说了会在你身上画符,让你不受到伤害,怎么你倒是越来越害怕的样子?”
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关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那人的心情之焦躁可想而知,不禁怒气陡增,叫道:“臭小子,要画符就快点画,让我快点去破阵,你在这里婆婆妈妈说个不停,烦死人了。”
金怀月被他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叫道:“哎哟,原来你会说话呀,刚才你一直默不作声,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身后的百灵听到这句似曾相似的话,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那人身材魁梧,站在金怀月前面活脱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巍峨耸立的庞然大物,却要听从这么一个小孩子的嘱咐行事,心里之闷闷不乐,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因为平生最畏惧的人物火龙童子就在旁边看着,以他这般雷霆劈里的性子,恐怕当时就要发作。
说完,金怀月跨前一步,围绕着那人转了两圈,默默点了点头,突然间出手如风,凌空在他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画符,明明是个十岁左右的幼稚顽童,但是他这一出手,干脆利落,快如闪电,所有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别说火龙童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连身为仙云岭掌门兼金怀月生身之母的骆千雪也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这个孩子,真是自己栽培了十年却不敢相认的儿子么?从他出生以来,她明明没有传授过一点修真之经,可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如此厉害的法力,并且随手就能画出这种深奥玄妙的道家符咒?
更为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符咒,她居然一个也不认识的。
她的脸色渐渐凝重,目光紧紧凝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金怀月的眸子,心里思绪万千。
那些符咒从金怀月的手指尖画出后,迅速绽放一层青光飞过去附在那人的身上,贴近他的身体后立刻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火龙童子脸上的轻蔑之色终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惊讶,顿了一顿,忽然纵声喝道:“大家严阵以待,千万不要轻敌。小子,来破阵吧。”
金怀月淡淡笑道:“不急!”等到画完所有的符咒,他走到那人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那人愣了一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蹲下来,金怀月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双手挥出,出指如风,迅速在他太阳穴上按了一按,只见那人身子如被雷电击中,迅速晃动了两下子,原先充满怒气和怨气的眼眸瞬间失去原有的光华,变得呆若木鸡,迟钝呆滞。
骆千雪骇然变色:“这是魔教的摄心之法,这孩子从何处学到这种妖术?”
金怀月立刻感受到骆千雪情绪的变化,心里咯噔一沉,暗想:“糟了糟了,只顾着卖弄本事,忘了这些本事都是我背着师父偷偷学会的,师父肯定非常生气,还是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