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道:“口说无凭,可愿立誓为证?”
牡丹仙子骂道:“你这小子好不爽快,磨磨蹭蹭唧唧歪歪。好,发誓就发誓。不过这誓怎么立?”
金叹月见她渐渐入彀,心中暗喜,脸上仍然不动声色,淡淡说道:“你跟着我说:‘本人对天发誓,在孤鸿魔影阵法尚未布置完成之前,本人和本人所有属下绝对不能动天璇、天权、天玑、摇光、金叹月等人一根毫毛,若违此誓,教我容颜尽毁,马上变成一个满脸毒疮的大麻子再加老态龙钟的丑八怪。’”
牡丹仙子暗暗心惊,暗骂道:“这小子好毒,叫我发这种誓言。哼,若是什么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之类的毒誓,随便跟他敷衍一下便是了。可是容颜尽毁,马上变成一个大麻子和丑八怪,这种天杀的毒誓可万万不能乱发。”她迟疑一下,突然计上心来,笑盈盈说道:“本人对天发誓,在孤鸿魔影阵尚未布置完成前,本人和本人所有属下绝对不能动天璇等人一根毫毛,若违此誓,将我天打雷劈、死后堕入阿鼻地狱。”
金叹月与她相识虽不久,见她一把年纪,没有三百岁,也有两百岁了,却总以本姑娘自居,猜到她爱惜容貌甚于性命,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要她发什么天打雷劈之类的毒誓,自然没什么用处,她才不会害怕什么天打雷劈呢,所以故意引她发‘容颜尽毁’的毒誓,却不料这人甚是精明机警,竟擅自改了誓言,他大声抗议道:“仙子,你这不是无赖吗?”
牡丹仙子暗自得意,笑道:“我怎么无赖了?”
金叹月哼了一声道:“你摆明是不想发誓,连立个誓言都故意捣鬼,擅自改动誓言不说,还想给我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牡丹仙子道:“我哪里捣鬼了,又哪里暗度陈仓了?”
金叹月没好气说道:“你把‘容颜尽毁’改成什么天打雷劈,这有什么意思?天打雷劈算什么毒誓?哼,你见过谁被天打雷劈过?这种陈腔滥调,半点意思也没有。更离谱的是,你把天璇、天权、天玑、摇光、金叹月五个人的名字全部用天璇等人代替,谁是天璇等人,这岂不是故意留个空子?万一你输给我们,你大可以放了天璇一人,然后再来找天权大哥、天玑大哥、摇光大哥和我金叹月的麻烦。你可是大有身份的前辈高人,怎能如此欺负我们晚辈?”
这段话本来就有语病,倘若牡丹仙子输给他们,牡丹仙子又岂敢再找他们麻烦?但牡丹仙子被金叹月戳穿了心事,俏脸一红,哼了一声,心思急转。按照她本来的性子,要杀人就杀人,要放人就放人,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哪有这么婆婆妈妈?今天她的脾气竟然出奇的好,耐心也格外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金叹月见她不言语,得寸进尺,说道:“仙子,倘若你真怕了孤鸿魔影阵,不想和这阵法抗衡,干脆现在杀了我们吧,爽爽快快。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压根不是你的敌手,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们本来想借着这旷世奇阵来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不让自己败的太无颜面。毕竟天璇大哥等人乃是魔教大大有名的七星使者,要是毫无声息的死在仙子手上。一来,天下人会认为魔教七星使者乃浪得虚名之辈,半点真本事没有,二来,天下人一定会骂仙子只会欺负这等浪得虚名的晚辈,看样子也是浪得虚名之辈,一身本事也稀松平常的紧。如果我们以孤鸿魔影阵与仙子大战一场后,再败于仙子之手,那传出去,对你我而言可都是好听的多了。天下皆知孤鸿魔影阵乃是世间五大奇阵之一,魔教的镇教之宝,非能者不能摆阵。我们摆出这个阵法,已足以说明我五人道法不凡。若仙子一人破了孤鸿魔影阵,那更是名动天下、足可传之千古。试问当今天下,有谁孤身一人可破孤鸿魔影阵?”
他这番话侃侃道来,抑扬顿挫极为动听,用激将法引君入瓮,手段不可谓不高超。牡丹仙子听在耳中,加倍受用。五十年前她败于魔圣萧霸陵之手,生平仅此一败,深以为耻。现今萧霸陵一死,他的徒弟金叹月年纪尚轻,道法根基虽好,但修为不足,就算胜了他也算不得一雪前耻,可是倘若她当真以一人之力破了萧霸陵平生引以为傲的孤鸿魔影阵,那也算得上报仇雪恨了。她这么一想,无疑掉入金叹月的陷阱中。
牡丹仙子缓缓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非常好。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领教一下孤鸿魔影阵。”
金叹月道:“仙子还是先发誓的好,不然我心里可不太踏实。仙子的道法实在太高,我等不放心。”
天璇沉着稳定,他和天权向来相信金叹月的计谋,摇光好奇心极重但非鲁莽之辈,这三人听了金叹月絮絮叨叨的讨价还价,倒也罢了。天玑使者却脾气有点暴躁,一向沉不住气,隐忍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叫道:“金叹月,不要跟她废话了,要打便打,大不了一死,何必缠夹不清?我们只有五个人……。”他说到此处,金叹月脸色大变,真怕他说出一句‘我们只有五个人,根本摆不出孤鸿魔影阵’。天璇使者也担心他胡言乱语,坏了金叹月的计谋,急忙用一个法术禁制,封住他的嘴巴,让他有口不能言,凑到他耳边小声翼翼叮嘱道:“三弟,不要乱说话,且听金叹月兄弟的。”天玑使者嘴巴被法术禁制,颇为恼火,可他向来敬服这位二哥,虽有满腔怨气,却不敢发作出来,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