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日会有好戏看,佳仁县主面上就多了一丝笑容。
看着面带胜利微笑的佳仁县主,许诺就觉得慎得慌,胳膊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佳仁县主为了保持良好形象,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似戴着面具一般。
千篇一律的笑容遮掩了她的喜怒,但许诺知道,此刻的她是真的在笑。
许诺站着未动,向佳仁县主留给她的座位看了一眼,出声问道:“不知这套茶具是……”
给她留的座位前竟然摆着茶案,上面的茶具一应俱全。
佳仁县主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
心中虽然有答案,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要亲口感谢大度的佳仁县主免了她的虚礼。
“自然是为许六娘子你准备的,都知道你出身茶商世家,又善于点茶。可不要谦虚,都被皇后娘娘请入宫中了,点茶的功夫自然是极好的。”王八娘坐在佳仁县主左手边,脸上堆着看好戏的笑容,理所当然道:“我们几人也想尝尝到底是怎样的茶,才能让皇后特招入宫。”
她父亲可是枢密使,才被皇后单独召入宫两次,许诺不过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凭什么入宫,还得了皇后的赏识?
王八娘说完,又有人在旁边添了句:“听闻许六娘你能连续点茶七次,这样好的功力必须要看一看啊。”
看着这群十几岁的娘子,许诺觉得十分搞笑。
她难道会因为这几句浮夸不真实的恭维就傻乎乎地坐下点茶吗?
当她是傻子还是傻子呢?
佳仁县主下了帖子邀请她来,竟然不给她准备坐席,直接留了点茶的座位。
实在是羞辱人。
许诺目光平静,扫过屋内所有人的面孔,最后留在佳仁县主脸上,一字一顿道:“皇后喝的茶,我倒是不知该给谁喝,也不知给旁人要着喝时该不该问问皇后,免得掉了价。”
佳仁县主听罢愣了一下,盯了许诺片刻,又和王八娘对视了眼,随后讪讪笑了笑。
她没想到许诺会有胆子拿皇后来压人,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压在皇后头上,只能说:“既然许六娘累了,那就坐着歇歇,在找个点茶的婢女来便是。”
“回县主的话,我没有累,您先让我点茶,之后又让一个婢女点茶,似乎是……有些……”
许诺说话时好似带着尊敬的口吻,既是回话又是您的,但听在佳仁县主耳中却句句是带刺。
许六娘竟然敢污蔑她不尊重皇后!
刘皇后在几个月前还不过是个修仪,就在一个月前还是妃子呢,突然就成了皇后,而且在成为皇后前曾经赏识过许诺。
某种意义上来说,许诺算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了。
“实在是我们中没有茶艺好的,这才让你来点茶。见你累了,又想着前些日子得了个懂茶艺的婢女,这才想着叫她来的。等会你也来尝尝,给她指点一二也好。”
佳仁县主很看重自己的颜面,不会因为生气就忘了该如何说话,这也是她自小就得到的教育。
说完话准备开口叫人进来,却被许诺的话打断了。
“佳仁县主或许不知,我师承叶家叶娘子,学的茶道不可随意传授,指点一二却是可以。但不是给这样身份的人指点,这些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了,还望见谅。”
许诺话毕,有几个娘子看她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了。
她们听闻过许诺擅长茶道,却不知是她是师承叶娘子。
许诺竟然有这样的福气,能拜叶娘子如此气度的人为师!
叶娘子虽然远在苏州,但她的名气完全不受地域影响。
若茶道上能得了许诺的指点,某种意义上来也能说是受了叶娘子的指点,日后谈论起茶道时也能多点底气。
宋朝人们将茶道和琴棋书画并称,寻常人家虽然不至于和许家这样重视茶道的学习,但也会专门开课或者请师傅来教授。
多数贵族出身的人都会分茶做茶百戏。
而且往往是身份越高,越喜茶道。
所以,茶道上面的造诣,有时也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份。
除了佳仁县主觉得许诺说话太过无礼外,旁人在乎的都是她的指点。
不能指点婢女茶道,可否指她们?
当然,在坐的都是人精,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蠢话,自然是要等此事揭过页后再单独邀请许诺去自己府里,指点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
不过,人精里也有蠢的。
比如王八娘,她就问了句:“你不能指点佳仁县主的婢女,那我呢?身份可够?”
她自以为这话说的聪明,既能帮佳仁县主说话,还能试探许诺愿不愿意指点她,简直是一箭双雕。
但听在旁人耳中,却是傻的不行。
许诺听后心中大赞,佳仁县主有王八娘这样猪一般的队友,恐怕要哭死了。
随后便用俏皮的语气说道:“自然可以,王娘子这样的身份,绝对是够了。”她这样说,让人忽视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氛。
佳仁县主被王八娘气得黑了脸,猪一样的队员!
虽然她很嫌弃王八娘,不想和王八娘走近,但谁让王八娘有个官位高的老爹呢?
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让她与王八娘处好关系,若不是父亲的叮嘱,她早就将王八娘踢得远远的了。
后来佳仁县主还想留住许诺,请许诺喝茶。
许诺则以已经喝过叶娘子点的茶回绝。
佳仁县主继续留,许诺则直接道:“我今日还需去练习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