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触感,淡雅的兰香,猝不及防,令华珠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住,血液冻住,连呼吸也凝住。
廖子承似是很满意华珠的呆愣,大掌一搂,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华珠一惊,想着二人正在冷战,她可不能叫他占了便宜,便拿手推他。
这一招,在廖子承面前从来不管用,廖子承只轻轻一握,就将她双手扣住,为了惩罚她的不听话,又含住她娇嫩的唇瓣咬了一口。
“唔……”华珠吃痛,忿忿地瞪着他,水光闪耀的眸子,比山涧的清泉更清亮动人,“说了不许‘吃肉’!你还在观察期!”
“只是喝点肉汤。”廖子承很赖皮地挑了挑眉。
“你……无赖!”
“侯爷,夫人。”淑云推门而入,打断了廖子承与华珠的夫妻情趣,二人的脸色俱是一变,华珠推开廖子承坐回了原先的位子,淑云忙垂下眸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华珠心中冷笑,这种半路制造偶遇的戏码简直太小儿科了,话本上的小白花儿都是这么勾搭男主的,亏她看起来清丽高雅,做的事却那么俗不可耐。
与华珠的嘲讽之色相比,廖子承深邃如泊的眸子里却是掠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暗涌,仿若一块黑云幽幽地压下,入波涛深处,激起浪漩无数。
这种强势而犀利的眸光令淑云倍感压力,不自觉地低下头,含了一丝委屈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
华珠被这副故作羸弱的样子给恶心得快要吃不下饭了,廖子承不在的时候她多嚣张啊,恨不得比她更像个女主人,现在……蔫了?华珠就笑道:“哟,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做侯府主母吗?还说侯爷把我玩腻了就会甩了我,跟当初甩了你一样。”
淑云慕地变了脸色,矢口否认道:“我……我没有……”
华珠懒得理她了,廖子承信,无需她多辩,廖子承不信,她强调再多也毫无意义。
“子承,我怎么会跟夫人讲那些话呢?”淑云难过地看了廖子承一眼,又看向华珠,“夫人,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叫流风破坏你们洞房实属无奈,我不希望你遭受血泪诅咒,你可以不理解我的苦心,但不能污蔑我的良心啊。”
“啰嗦。”华珠冷冷地撇过了脸。
“子承,你相信我!”
廖子承目光沉沉地看着淑云:“你是未婚女子,在帝师府居住多有不便,我在城南有一座府邸,你收拾好东西,明后两天我叫七宝送你过去。”
淑云一惊,泪水掉了下来:“子承,你……你要赶我走吗?你新婚燕尔,终日陪着你的夫人,你知不知道流风有多寂寞?他每天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数蚂蚁,数一下望一下门口,看得我的心都痛了……我要是再不陪着他,他会崩溃的……”
“不想吃这里得菜了。”华珠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我回去给你做。”廖子承跟着起身,牵了华珠小手,不待一丝拖沓地离开了房间。
淑云望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面色阴冷地握紧了拳头。
……
翌日,天大亮,华珠起床,入宫给赫连笙诊病,顺便查探染如烟的案子和宫妃的窒息案。
昨晚回府后,她与廖子承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探讨了一番,得出一个疑点:强。暴染如烟的人与杀害宫妃的人会否是同一人?弄清这个疑点,将能给两起案件带来突破性的紧张。可惜的是,他们俩推理来推理去,也没能破除疑团。
但廖子承告诉她,杀害宫妃的人一定是宫里的人,且位高权重、人缘极好,至少能将宫妃们引到相应的地点而不引起怀疑。
位高权重、人缘极好,汪公公?符合条件,但汪公公坚决不承认啊。
午门外,华珠下了马车。
远远地,听到一阵喧哗,华珠循声望去,就见金銮殿外,大臣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全都捧着笏板,哀天嚎地。
“圣上——圣上——太子无德,残杀忠良,实非百姓之福,非北齐之福,尔等要求,严厉彻查此事,还徐大人一个公道哇!圣上——”
“圣上——”
……
徐大人?赫连笙?发生了什么事?
疑惑间,温女官神色匆忙地走了过来,若非宫规严明,她都要跑起来了。
“廖夫人!廖夫人!你快跟我来!太子殿下不好了!”
华珠被温女官抓住手,跟着温女官朝东宫走去,边走,边不忘问她:“出了什么事?太子闯祸了?”
温女官惊恐地点头:“太子殿下上朝的时候,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起狂来,打死了一名御史大夫,就是他们喊的徐大人。”
这名徐大人华珠略有耳闻,两朝元老,性格古板,为人清高,却也清廉,任官期间,不曾贪污过朝廷一分饷银,也从不与人拉帮结派,堪称文官楷模了。在民间也有非常之高的威望,他若真是被赫连笙打死的,那么赫连笙危险了。
这就是燕王的目的吧,在琅琊时就没打算置赫连笙于死地,因为如果他真的弄死赫连笙,朝廷必会彻查,一查之下,能否瞒得住还得两说。但他想法子让赫连笙染了怪病,使赫连笙变得精神失常,频频出错,甚至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那么赫连笙,极有可能被文武百官联名弹劾。
赫连笙是圣上唯一的儿子,他失去储君之位的话,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只有燕王了。又或者,学汉代的刘骜,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立了侄儿刘欣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