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博哼道:“谁要是退了我的亲,我一辈子不搭理她!”
年绛珠轻轻地踹了他一脚:“睡书房去!”
颜博嘿嘿一笑,爬到炕的内侧,绕过小茶几,挨着年绛珠坐下,又拉过年绛珠的玉手,“好娘子,我老想你了。一个月,不对,是两个月,你都没让我进屋了,书房真的好冷好冷,我常常半夜被冻醒。”
军营里呆过的男人,还怕冻醒?谁信?
年绛珠瞪了他一眼,抽回手道:“走开!真不害臊!”
跟自己媳妇儿害臊那还是个男人么?颜博一脚踹翻小茶几,碟子糕点乒乒乓乓醉了一地,然后压住年绛珠,狠狠地吻了起来。等把她吻得晕晕乎乎了,该办的事儿也就得办了。
华珠跨过穿堂,远远地听见不大对劲的声儿,脚步微微一顿,银杏红着脸迎了上来,扶住她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讪讪地说道:“四奶奶和四爷歇下了,表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我在门口碰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她丈夫上京赶考,被人打死了。两个儿子参军,就在三爷的蛟龙军麾下,六年前战死了。然后大儿媳病死,二儿媳又跑掉了,她想找份差事。”华珠简单地说了妇人的经历,“她姓吴,名秀梅。”
“真是个可怜的人。”银杏想起家中的母亲和哥哥,动了恻隐之心,“这事儿奴婢可以做主,正好最近四奶奶要买一批下人,奴婢把她算进去,不过得从膳房的累活儿做起。”
“你先看看她的人再说,若是可以,你留下看着办,若是不行,也不必顾忌什么。”华珠语气如常地说完,告别银杏,回往自己的知辉院,路过侧门时,二人战况实在激烈,那娇媚的吟哦和粗重的喘息把华珠这个生过孩子的人都羞到了。
男人啊,果然憋不得。
不知想到了什么,华珠的心情忽而变得烦躁,皱眉回了屋。
幽暗的房间,一只脚踏进去又收回来,如此反复了三五次,颜姝转身奔出了院子。
门口,碰到尤氏。
看到她无功而返,尤氏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如一汪无波无澜的湖水。
颜姝低下头,精致的瓜子小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委屈,她拥有倾城容貌、窈窕身姿,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一定能够飞黄腾达,可……可她早已心有所属。
“二嫂,我……我不行……”
尤氏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问道:“在等燕世子哪天回来娶你吗?”
颜姝咬唇不语。
“傻孩子,燕世子哪个性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不喜欢你,不会娶你的。他喜欢华珠,不过你放心,他也不可能会娶华珠。”太子也看上华珠了,只要燕王妃不是傻子,就不会允许一个世子和一国太子抢女人。尤氏拍了拍颜姝的手,语重心长道,“姝儿啊,你不要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二哥,你二哥是庶子,四房又有了儿子,颜府的继承权与你二哥没多大关系了。反正将来等四房当了家,咱们分府独过,我就随你二哥天涯海角,哪儿都成。你不同了,你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若不提早为自己打算,将来只会被太太给昧着良心卖掉!”
颜姝反驳道:“太太不会这么做的!太太她……虽然人冷淡了一点,但心肠不坏。”
“心肠不坏?”尤氏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有些事老爷虽然压下了,但纸包不住火儿,总有那么一两个爱嚼舌根子的,“你以为老爷突然夜夜留宿姨娘的院子,四奶奶又突然嚷着去寺庙还愿真的只是巧合?实话告诉你吧,太太呀,是看不得华珠抢了婳儿的风头,要算计马公子毁掉华珠的名节,结果,反而误打误撞把老太太给拖下水了!”
“啊?”颜姝瞪大了眸子。
尤氏叹了叹:“你以为啊,这座府邸真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宁静?总之呢,不想被太太左右,就自己左右。按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是唯一一个能够逃脱太太掌控的机会。若再碰上别人,太太一句话就能给你回掉。”
见颜姝露出了松动的神色,尤氏接着道,“这次提督府设宴,咱们二房居然没收到帖子,你甘心一直被忽视、被挤压的话,就放弃吧!”
已经失去的,无法挽回。至少将来的,要牢牢抓住。
好像是一瞬间,颜姝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咬咬牙,转身走进了房间。
清早,华珠醒来,一动身,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要命,她居然落枕了!
后颈像被谁砍了一刀,然后脑袋是才用线给缝上去似的。
“怎么了,小姐?”巧儿发现华珠僵在那里,脸色很难看,便问了一句。
华珠摸了摸脖子,皱眉道:“落枕了,疼。”
“我给您按按。”巧儿伺候华珠穿戴整齐后,开始为华珠按颈椎。
按了一会儿,没太大起色,华珠摆手:“算了,就这样吧,反正疼两天就好了。”
华珠去往清荷院用早膳,一边走一边用手捏自己脖子。进入正房时,年绛珠在看账本儿,瞥见她愁眉紧锁、痛苦难当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这是?”
华珠一屁股坐下,然后趴在了年绛珠腿上:“落枕了,疼死我了。”
年绛珠放下账本,为她按了起来:“睡觉姿势不对。银杏,银杏!银杏!”
“哎!奴婢来啦!”银杏步入房间,双手将左边的耳钉穿好,“四奶奶唤奴婢?”
“表小姐落枕了,你去药房拿几贴膏药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