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女子的地位较高,但由于部落中残留的一夫多妻制,导致了后宫和内院的争斗都非常激烈,在历史上,这个民族所建立的几个政权中都出现过不少手握重权的太后和皇后。鲜卑贵女们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未免要受到影响。
卢八娘已经感觉到周围鲜卑贵女们的带了深意的目光,看来穆婉若是铁了心想挑战自己了。表面上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天真之举,但其实背后藏有鲜卑人的共同目标。
不过,淮北王妃的位子没那么好抢,卢八娘淡淡一笑,对于□□裸地挑衅她一向不放在心上,回头向身边的几位淮北贵女道:“你们年青人与穆娘子一起去玩吧。”
淮北女子亦有习得骑射的,听王妃说便马上凑了过来,杨萍先笑道:“我们不如来一个骑射比赛,喜欢的人都可以参加。”
“好啊好啊!”早有少女们应和着。
“我是想请王……”穆婉若反驳道,但她的声音很快被一群人淹没了。
“我参加!”
“我也参加!”
“怎么比?”
“参加比赛的人先站过来,我们一起定下比赛的规则。”
女孩子们吵吵闹闹地乱成了一团,慢慢杨萍成了组织者,她拿了纸笔将大家所说的一条条记下,然后删删减减,终于达成了一份大家都同意的规则。然后放下笔墨笑着站出来向卢八娘行了一礼道:“我厚颜向舅母讨个情,赏一样东西做彩头,这样比赛才有趣呢。”
卢八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朱家的四娘子、荆家大娘子等人,心里暗笑,朱四娘子从小就喜好骑射,在官学里她的骑射比很多男子都厉害;还有荆家大娘子等人也都是从小就在淮北与女眷们习武,后来又都参加了朱大姑组建的救护队,经历了战火的考验,算是半个职业军人。鲜卑贵女们虽然善骑射,但肯定比不过这些军中霸王花。
“好呀,”卢八娘随手摘下手上的一对琥珀镯子,这是陈春煊在开采石炭矿时所得,磨成镯子后金红亮丽,光彩夺目,又非常轻便,今天出门时就戴在手上了,“常听人说琥珀乃虎之魂魄所凝,今天拿出来给你们做彩头倒也应景。”
淮北王妃既如此说了,淮北的贵妇们也都纷纷拿出身上的饰品凑热闹,不一会儿就将一只托盘放得满满的。
鲜卑贵妇们当然也不例外,在她们心目中,淮北女子是弱不禁风的娇花,就是有几枝青竹,也比不得鲜卑女子如同松树般的坚强,所以更是热忱地拨下头上身上的贵重饰品道:“我们也都添些彩头。”
卢八娘注意到崔氏将一只镶着硕大红宝石的簪子也放入了一堆首饰中,看来她对自己的女儿也非常有信心。
比箭开始前的准备时间不短,贵女们先是在一起商量了详细的赛程,先在原地立射,然后再骑射,两项成绩相加的结果评出名次;然后就是奖品分配,大约是年青人好胜心特别强,她们最后决定由第一名独得所有奖品;再然后就是换装了,特别是身着曳地长裙的汉女们。
突然出现的赛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甚至还戏台上的戏都暂停了,人们很自然地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加油助威。
在阵阵的战鼓声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令所有的鲜卑人大吃一惊的是,朱四娘子荣获第一名,荆大娘子第二,穆婉若第三,杨萍第四……总之参加比赛的十几位贵女中汉人和鲜卑人人数相当,但成绩呈明显的一边倒。
卢八娘一点也没有意外,汉女们的武艺是经过正规学堂教习的,总要比鲜卑女子以个人喜好随意练的要规范,再者今天她带来的人自然也是有选择的,淮北武艺最出色的贵女差不多都到了。
朱四娘子被嘻笑着的女孩子们拥着走到卢八娘面前,接过卢八娘递过来的镯子,爱惜地戴在腕上,“我母亲曾得过王妃赏的一件首饰,从来舍不得让我们碰,现在我也有了一件啦!”
杨萍凑趣道:“我一向喜欢舅母这对镯子,没想到你技高一筹得了去。”
也有人羡慕道:“这么多首饰,朱四的首饰盒都要放不下了!”
“而且样样都是极难得的精品。”
正是这样,卢八娘的琥珀镯子虽然贵重,但这些贵妇们的东西也都不差,特别是有几位拿出了身上最好的饰品,可以说朱四娘子将来的嫁妆只首饰一项就可以傲视大部分贵女了!
卢八娘笑着看这群少女们笑闹,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就将几个鲜卑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崔氏的脸已经雪白雪白的了,她今天让女儿出头时应该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现在就是想晕倒了也不能,那样她以后就不必再出来见人了;而穆婉若面色通红,硬撑着站在女孩子中间,脸上的表情非哭非笑,尴尬至极,不过她暗暗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还是带了些不服,只是已经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这还不是淮北王妃要的最终结果,卢八娘待场面静了下来后款款地站了起来,笑着向身边的贵妇们说:“这会儿太阳没有那么热了,我们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才好。”
说着便命道:“牵马,拿箭来!”语气已经不再是刚刚春风化雨般的和蔼,杀伐决断之气令场中一片静默。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一匹配着金鞍的枣红色高头大马被牵了过来,卢八娘踩着专门挪过来的上马石上了马,偏坐金鞍,一抖缰绳,从箭靶前疾驰而过,张弓搭箭,连发了三箭,箭箭命中靶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