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东西”,秋千蓝得意地干笑两声道“这叫七尾冰蚕。 ”
“冰蚕”?南意欢按捺下心中惧意,探首快速看了两眼,发现那蚕的尾翼处确实有几根长长的锐刺,只是颜色却是金色,好奇问道“这哪里是冰蚕,明明应该是普通金蚕吧?”
秋千蓝手下不停地忙碌着,抬头用一副你真不识货的眼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轻哼道“等会你就知道了,这可是绝世宝贝。昨天就是它刚进屋就闻到了你家男人身上那股血味,今天要想救人,也都得靠它了。”
说完,她踱到床边,掀起越君行的衣袖,将他双手平行放好掌心朝上,掏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割破自己食指指尖,挤出几滴泛着暗黑光泽的血珠分别洒落在他左右脉门处。随后她又从破布兜里掏出一个深褐色细密有纹的手套戴在手上,从黑泥陶罐中小心地取出两只金蚕,放到锦被上,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
只见那两只金蚕突然异常兴奋,尾刺张开高高挥舞着一左一右分别向着越君行的手臂爬去,眨眼功夫,就扑倒了那黑血处张口咬住,不停吸吮起来。小半个时辰后,那原本体硬如石的蚕蛊背上金色慢慢褪去,逐渐通体透明如冰,身形也从原来的拇指大小涨大到小半个巴掌大小,整个形状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
南意欢屏声息气地看着这一切,只见原本陷入沈睡中的越君行脸上血色逐渐散去,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迸出,看起来格外赫人。
过了片刻,秋千蓝停止口中念词,示意南意欢将那备好的裹着药汁的米汤端来,捡起那两只动作变缓快要僵直的冰蚕扔了进去,然后咬破嘴唇,用手指沾了嘴唇上的鲜血,伸手在米汤盆里的冰蚕背上摸了几下。不一会,那蚕的腹部渐渐小了下去,背部颜色也恢复成了金色,只是那金已远不如原先的那样灿眼。
又过了一会,待盆里的两只蚕蛊差不多恢复原样后,秋千蓝再次把它们放到了越君行左、右手脉门处。 这次很快,只约一刻钟后,那两只蚕蛊便已全部冻僵再也没有声息。秋千蓝眸色沈沈地将它们取下,从罐中重新掏出两只,让南意欢将他袍裤挽起,分别在足底和小腿处各选了一处穴位,按照之前的步骤又重来了一遍。
等到这两只也僵死之后,秋千蓝一次性取出最后四只,掀起他的上衣,全部放在他胸口要害处。蚕蛊刚放上,就听越君行痛苦地大喊一声,脸色瞬间从白变黑到紫,即使已经点了睡穴,浑身仍颤动不已,双腿也不自觉弯曲弓起。半个时辰后,整个胸前肌肤几乎呈现了一种透明的苍白,甚至隐约可见面下丝丝血液汩汩流动,还有血肉分裂时的吱吱声。
南意欢伸手紧紧拽住他不停握拳颤抖的手,随着他口中的每一句低声痛呼,身体的每一次颤动而心中如锥刺痛。最后,她终是不忍再看,转过头,紧咬下唇,眼泪如奔涌的江水,滔滔滚滚而落。
日出日落,夜幕降临。
直到这四条蚕也渐渐冻僵死寂,秋千蓝才停了口中念词,神色疲惫地从地上坐起,伸手去探越君行的脉搏。半响后,她眼底阴影缓缓散开,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下来,说道“好了,毒解了,后面就慢慢养着吧。”
简单几个字,短短一天,南意欢却只觉好似等上了一年之久。
她红着眼眶,忍下心中欣喜替越君行盖好被子,看着秋千蓝面带伤感地将八条冰蚕的尸体拾起收回黑土罐中,又照原样封上,无数个感激涌上心头。从秋千蓝一直的言语来看,这七尾冰蚕应该是极为难得的蛊虫至宝吧,可惜全部都死了。
站在秋千蓝背后,南意欢忽然觉得这个老人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又佝偻了些,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二日,而且她绝大时候说话都阴阳古怪,可自己就是隐约觉得,那也许只是她孤独内心的伪装而已。
想到此处,她鼻子酸涩,走上前从背后将秋千蓝一把搂住,哽咽着道“婆婆,谢谢你,谢谢你。”
秋千蓝身体微顿地任她抱着,片刻后,她挥手将南意欢推开,转过身来,咧嘴笑道“小丫头,你莫谢我,这冰蚕虽是宝贝,但是星小子给我的那个也不差。再说了,老婆子我这次治好了青云那老家伙的徒弟,哈哈,看我怎么去他面前炫耀,气死他。”
南意欢见她那刻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心里微觉安慰,眼睛再次湿润,低声道“婆婆,让您受累了”,随后她伸手指着那装了八条蚕虫的尸体的瓷罐问道“这个七尾冰蚕还能再捉来养吗,若是能的话您告诉我哪里有,我令人去多捉些回来送您?”
“便是有也不能了”,秋千蓝重重叹了口气道,语意惆怅道“这种东西,有是有,虽然它也能拿来救人,但毕竟是至毒之物,伤阴德太甚,养多了,只怕我老婆子的命也会活的更短。罢了,罢了,养了它们十多年,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反正它们也算死得其所。”
“行了,反正要干的活也干完了,我老婆子就走了”说完,不待南意欢开口,秋千蓝收起东西拿着竹杖就要往外走。
“哎,婆婆…”南意欢赶忙去堵住门口,急急道“婆婆如此大恩,怎么也要待君行醒来,我们夫妻谢过您才行,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再说,如今天色已晚,您老忙了一天,膳食也未用,莫不歇息一晚再走可好?”
秋千蓝摇头眯眼笑道“丫头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拦我,谢礼嘛我早就已经收过了。反正之前该交代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