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淑妃吗?”南意欢脑海中想起那个一贯温婉娴静的低调女子,虽然她也不过三十余岁,容貌娇美,但衣饰打扮上从不张扬,待人也甚是和气。
“她有没有帮你跟你父皇说些什么?”
“没有。”越君行默然。
“没有!”
在接到越君行肯定的目光后,南意欢心中微觉苍凉。
果然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就连那样温柔娴淑的顾淑妃,在看到幼年丧母孤苦的越君行被皇帝冷落时,竟然也无一丝关爱。
不过,从不在皇帝面前多言,永远随着他的心意而为,也许便是她能一直荣宠不衰,存活至今的保身之道吧。
说到这里,越君行似也有些感伤,他不动,也不再言。
片刻后再抬首时,他已神色如常地温和笑道“其实那时,我心中对父皇是有些怨恨的,恨他对我的冷淡,恨他对我漠然。可后来他在得知我身体不适后,却又不停地派太医来给我医治,名贵药材流水般地送进太子府。”
“前几年我的病愈发严重,便干脆闭府不出,朝中也渐渐响起了很多要废太子的呼声,我原本也以为父皇定然会同意的,可是他却没有!”
“其实那个时候我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并不强,若父皇真要废了我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当我知道他痛斥了那些朝臣们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一丝欣喜的。”
“我想,也许他只是太爱母后了,每次看见我时便会忆起母后,所以才会那般冷落我,不愿见我。之后大哥也又对我下了几次手,但那时我的武功已足以自保,风寂他们四人也都可独挡一面,所以他次次都没得逞。”
“你对越君离还是太过仁慈!”沈星辰低叹一声,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松开地重复着。
越君行闻声抬起头来,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勉强笑道“对他,也不是没有恨过,只是那些年我身体越来越差,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再加上当时我以为意欢已经……”
“所以我便想着,只要他不再犯我,那我也不必对他如何?”
他中间有句话没有说完,但南意欢知道,他想说的是,当时他听到了自己和秦陌的婚信,定然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幸福。
而他,命不久矣,所以才会觉得生既无望,又何必去计较太多。
他终究,还是太善良!
“可是…。”越君行看着南意欢的目光柔柔。
“谁让我又遇见了你?他以前伤我之事我都可以无所谓,但是,伤了你便是不行?他为了坐上我的位置,不惜与南秦一起合谋害的你国破家亡,还在南山害的你我差点天人永隔,那么,我便不会饶他?”
“好…。”南意欢眼眶通红,眸中泪意莹然。
不顾沈星辰在场,越君行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南意欢眼角的那一滴泪花,温声道“以前我对太子之位不在意,对皇位不在意,是因为我觉得我命不久已,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可如今不同,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的身体,而且我答应过要帮你报仇,那么,以前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我会统统一样样拿回来。”
“不管那人是谁,只要她曾经伤过你,那么,我便不会放过他!”
“无论他是谁!”
这句话,他说的冷冷清清,可南意欢听在耳里却觉得犹如徜徉在漫天旭日暖阳中。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身上的毒来的蹊跷吗?这次从风族回来后,我又将这些年的情形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我想,也时候找出这个人,将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还给他了。”
端坐一旁静听的沈星辰举杯的手微晃,原本如静川的面容上也闪着点点波澜,他开口道“我说呢,怎么你这次在西延行事那般张扬,完全不似你的风格?”
越君行笑道“若不做出点什么,又怎能快速逼出那些暗中之人呢?只有他们感觉到危机,才会动手,而他动手了,我才有反攻的机会!”
“好。”南意欢长眉飞扬,笑如华光流岚。
“这条路上,不管你失了谁,你都会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南意欢说的坚定!
那一瞬,女子面上虽有泪意,却愈发妖娆青艳绝丽!
越君行渐渐看的有些痴了,他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她的脸颊,俊眸深沉道“意欢,虽然这张脸很美,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我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我要我的妻子再也不用顶着不属于自己脸,不安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要大声告诉中原诸国,我的妻子是南楚公主!”
“好”南意欢语意哽噎。
此刻,满室静无人声,只有那屋角笼龛中尚未燃尽的沉香,余香袅袅。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越君行见沈星辰问,方将视线从南意欢身上收回,徐徐将心中考虑的盘算一一说了出来。
“好,我明日即传信回东祁让他们准备。”
“可皇兄你不是?”南意欢犹豫着问。
沈星辰知道她想说要继续去寻落璃,打算退位让你沈星语的事情,这件事俩人刚刚说起,所以越君行并不知情,因此在他原先说出的计划里,也是一直希望沈星辰能以东祁皇帝的身份出现的。
“没关系,退位之事可以让皇祖母暗中准备,暂不对外宣扬即可。”
“怎么了?什么退位?”越君行这才发觉俩人间神情有些怪异。
南意欢便挑拣着将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