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意欢声音蓦地拔高,原本就略显苍白憔悴的面上瞬间惨白一片“皇兄受伤了?”
这一声叫嚷,顿时引得四周那原本就有些不安的东祁和北越官员们瞬间僵住了,团团聚了过来。
“怎么伤的?怎么会连船都下不来呢?”南意欢急道
越君行眼疾手快地拉住南意欢发软下滑的身体,涩声道“详情回头再告诉你,我先带你去看看他吧,不过你要有些心理准备……皇兄这次伤的很重……”
“快去,快去!”南意欢颤着声带着哭腔泣道,然后脚步踉跄地倚在越君行身上,往沈星辰的龙船上走去。
……
他们走后,整个渡口岸边就如沸腾的水一般,急急乱成了一团。
沈星辰从东祁带来的几名留守岸边的官员也匆忙奔向自己本国的同僚,去问询情况。
张衡阳在原地惊了片刻后,也顾不上什么为官要稳重了,小跑到冷天凌身边,急不可耐地问道“冷世子,这是怎么回事了?”
冷天凌面上也失了平常的冷静,愁眉紧锁,重重一叹道“沈皇被匪首丰子书刺伤,一剑入心肺,如今尚昏迷不醒,恐怕……性命堪忧了。”
“什么?”张衡阳身体惊慌地剧烈地晃了两晃,忽然跌坐到了地上。
冷天凌看着脸惨白惨白,双眼吓得瞪得大大的张衡阳,慢慢弯腰扶住他的手臂,缓缓拉他起身。
张衡阳颤颤地就着他的力站了几次方站起来,脸上汗珠大粒大粒往下滚着,双手也不自觉抖着“冷世子,这……这……要是沈皇在我北越出了事,那微臣……微臣可怎么像吾皇交待啊。”
这次,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越君行临行前告诉过他这次的计划安排,但从没和他说过还有这一手。
冷天凌黯然地垂了垂首,又是一声长叹,他也不知出了这样的事,要怎么跟宗帝和东祁交待。
这次虽然战况激烈,但也尚算顺利。
海寇顽抗了几日后便想弃岛而逃,而自己和东祁水师都督一起,分开包抄,终是将他们全歼在海上,并抓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海上霸主丰子书。
因有着宗帝的密令,所以他只是将丰子书绑着,没取他性命。
怎知,押解丰子书上船归航那日,丰子书突然挣脱束索,欲要逃窜,仓皇中,风袖中飞出一枚沾染了毒物的匕首,刺中了沈星辰。
随后,丰子书也被蜂拥而上的沈星辰的侍卫当场斩杀了。
而沈星辰自那日起,便一直昏昏沉沉,虽有随行的东祁御医施针急救,解了毒,但那伤穿心脉而过,所以沈星辰一直昏迷不醒,且脉象日渐微弱。
俩人正发愁着,只听龙船上传来声声凄厉的女子哭喊声。
“完了……完了……”张衡阳听着南意欢的声音,面如死灰,喃喃道“本来还想着这次立了大功,能调回京城,这下,全完了……”
冷天凌也往东祁龙船的方向看了看,无奈道“给皇上的奏折我来写吧,这次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希望皇上能看在这份上,让我等将功补过吧。”
而张衡阳,依旧两眼无神,像是没听到冷天凌的话,犹自喃喃着。
……
东海海寇被全部消灭和东祁皇帝沈星辰遇刺生死未卜的消息,瞬间传遍天下。所有人在高兴终于可以不担心海寇所扰的同时,却又一个个哀惜于沈星辰的不幸。
北越宗帝已经收到了冷天凌的奏报,连夜从玉倾城中派出数名太医快马赶来,并令太子越君行继续留守华池,全权做好救护工作。
东祁国内也是一片震动,苏太后急令沈星语自天山而下,与宫中御医分批而来。
沈星辰伤重不能挪动,所以南意欢和越君行自从那日上了船后,便也一直待在了上面,衣不解带地照料着,有传说太子妃已哭晕过去数次。
一日,三日,五日,沈星辰仍未醒来。
第六日时,满身灰尘的北越的御医们,在跑死了几匹马后,终于赶到了华池渡口,领头之人是太医院中最擅刀剑外伤的院首张谒。
冷天凌和张衡阳带着他们上船,见到了容颜消瘦,泪痕满面的南意欢,一脸愁容的越君行以及躺在榻上紧闭双目,连唇色都已几近透明的沈星辰。
一番会诊后,张谒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有关沈星辰命不过五日的传言又漫遍了天下。
又过了两日,东祁的沈星语也到了华池。
但是他入城时,前来迎接他的张衡阳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见一个浑身煞气外露的人,狂风卷过一般,运功提气,窜上了沈星辰待的那条龙船。
张衡阳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横出的一臂挡住。
那人一声东祁衣袍穿扮,冷冷道“奉劝大人最好莫上,我家小王爷如今心情不好,免得伤了大人。”
“呃……”张衡阳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想了想,果断地收回了已经迈了一步的脚。
……
与此同时,离华驰城外三十里处,炎炎烈日下,一匹黑色烈马正在撒蹄狂奔。
黑马浑身汗湿,汗水在日光照耀之下,泛着点点银亮。
马背上坐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只露出一双焦急万分的美眸,长发微微凌乱,几缕被汗浸湿后紧紧贴在侧颊上而不自知。
那马似已力竭,疾驰的速度正在减缓,可是马背之上的女子却依旧毫不怜惜地猛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