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帝最后是怒火攻心,被安天搀扶着下了朝。
……
夜雨凄冷,夹杂这刺骨的冷风,像是没有止境一般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安天站在华清宫门口,望了望殿内,刚刚下旨砍了两名御医,又折腾了半天才刚刚消停了,睡去的宗帝,他跺跺脚,叮嘱了守夜太监几句,正打算回自己屋里暖和下时,突然,空阔的广场上迎面走来三个人影。
那三人越走越近,安天愣了楞。
当他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越君行和南意欢时,他更是愣住了。
迎上去,眸中闪着疑虑“这么晚了,殿下怎么入宫了?”
他又探身看向南意欢身后低垂着头,带着帽兜披风的一个女子道“这位是……太子妃的侍女吗?怎么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越君行不理会,只淡淡问“父皇在里面吗?”
“皇上刚服了药,歇下了,殿下您要不明……”
那个“天”字还未出口,就见安天忽然觉得自己脖颈上多出了一双手。
手是隔着一层薄纱贴上来,微凉,看似轻柔。
却将安天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惊呼死死扼住。
手脚忽然之间全部失去了力气,安天心中大赫,可就在他忽然觉得嗓间一松,心中不由一喜时。
眼前突然血柱冲天,一注浓稠的鲜血自喉下pēn_shè而出。
剧痛随后袭来,在安天尚有神智的最后一刹,他看见了南意欢身后那个女子,缓缓放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披风,露出一张与越君行有三分相似的脸。
双目圆睁,不敢置信,但却为时已晚!
越君行撤回手,那绢薄纱摇摇坠地,随之轰然后仰倒下的还有面部表情惊恐的安天。
三人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身后飘来两个黑影,一闪而过,空阔的殿前广场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
华清宫前齐齐站了一排目光呆滞的内侍宫婢,越君行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走到了高大的朱漆红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
殿门敞开的瞬间,淡青色的纱幔在数盏宫灯的映照中,随着夜雨左右飘摇,九龙金炉里厚重的烟气熏然。
“安天,是你吗?朕头又痛了,你去把淑妃给朕喊来?”
“安天?”
“安天!”宗帝又唤了两遍,无人应声,暴怒道“谁在外面,怎么不应话?”
“父皇,是儿臣!”越君行冷冷道。
宗帝掀被的手僵了僵,他盯着从飘扬的帐幔后走近的越君行那熟悉的面容,沉声道“是行儿啊,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越君行不疾不徐地慢慢走着,淡淡道“儿臣听说父皇今日在朝堂上生了怒,身体有恙,所以前来看望。”
“站住。”宗帝喝道。
他敏感地察觉出越君行今日的不不对劲,眼中防备意浓“朕好像并没有宣召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越君行懒懒一笑,听话地在离他几尺地站定,负手而立道“父皇确实没有宣召,但儿臣听说父皇身体不适,实是食不安心,睡不安寝,所以便来了。”
“胡闹!”
“朕没事,休息一夜就好了,天很晚了,你先回府吧。”
“安天?安天?”宗帝朝着门外喊着,声音越喊越大,到了最后夹杂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风倾,没听见父皇在唤吗,还不带安总管进来?”越君行低低笑道。
“得嘞!人……来鸟!”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影子风一般从门边闯了进来,风痕一进门,把手上拎着的东西轻轻一抛,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宗帝的锦被上。
血淋淋,刀口平整,面目狰狞,但却是五官清晰可见的!
安天的头颅!
“啊……啊……”
宗帝吓得连声惊叫,他闭着目两手拽着被子猛地一掀,双腿乱蹬,从榻上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地上。
叫声极大,在这幽静的夜里传的极远。
可是,守在门边的那些人丝毫不动。
……
御书房旁不远,一个白脸侍卫胳膊捣捣身边的同僚,惊道“你听,好像是皇上在叫。”
那个同僚白他一眼道“你耳朵有问题,我怎么没听见。”
白脸侍卫继续捣了捣,语气更急了“怎么可能,明明叫的这么大声啊?”
说完,他就跑向前面带兵巡逻的统领宁驰,气喘吁吁道“宁统领,皇上的御书房是不是出事了,属下听见皇上好像在叫唤。”
“本统领听见了,你先去吧。”宁驰道。
“是!”白脸侍卫转向御书房方向,抬腿就要跑。
“噗嗤!”还没迈开一步,一柄长剑自后透胸而出。
临死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宁驰不带感情的声音“拖去埋了!”
也许,临死前,他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在了辛x手上。
……
整个后宫,死一般寂静!
除了这里。
宗帝嘶吼了两声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推门进来应他,心里越来越惶恐,却也越来越愤怒。
“青枭!”
“青泸!”
“青琚”
“青远!”他每喊了一声,风痕都会戏法般,从门外唰地飞进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而且不管他躲在哪,都会准确无误地砸在宗帝脚下,而且一定是鲜血淋淋狰狞的面孔正对着他,永不瞑目的双眼紧盯着他。
终于,宗帝再也忍受不了,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惧意,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打算造反吗?”
“父皇这就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