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字营的三万人依旧留在了青山中,百里外的那十几万兵马也都驻在原地未动。”越君行道。
“他倒是乖觉,居然这么配合!” 南意欢冷笑道
“不是乖觉,是聪明!”越君行低叹着往外看去。
窗外星河暗淡,无尽的黑夜漫无边际,似要随时将人吞没,惟余远远几处宫灯烛火在浅碧窗纱上跳跃。
“这几日我一直让人守在半月湖的暗道口外,没见有人出入,看来我们救出母后的事他们还不知道,既然他们不知我已救出母后,那便也以为我还不知道当年的那些旧事,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通过这次的事情,我想他们心中早已十分明白,以前我所有的种种不过是假象,但即便他们之前怀疑这次的事是我暗中动的手脚,亦或是从父皇刚刚对我倚重的态度上察觉出了异样,但他们更多的,可能会猜测我这次是为了针对云氏,而不是他们!”
“所以于他们而言,一来是觉得自己尚未完全暴露,再加上整个皇宫和玉倾城已尽在我手,城外又有二十万北疆兵士严阵以待,因此即便如今心中悔恨失了先机,但在事态未明之前,我暗地的实力不明之前,他们还是不会选择与我撕破脸面冒险正面相冲的。”
“毕竟,名义上我才是北越太子,父皇也在我们手中,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做出附拥配合的姿态,还可以借此进一步试探我的虚实。”
越君行越说,南意欢觉得心中越冷。
语声落在心头上,一下一下,竟似挖心的痛。
她霍然在他怀中转身,正面向他凝眉道“可是这样,你如今的处境岂不危险?”
“今后除非他弃了那个念头,又或者他也愿意不要清名公然叛乱,否则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要杀你,好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越君行倦倦一笑,大手掌缓缓抚上她纤细的肩头,又滑落着拉拢着她的衣襟“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安排,总之,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彻底结束的。”
“什么安排?” 南意欢仰着头追问道。
越君行微微移开目光,温声道“这些事交给我,你就别管了,只等着安安心心做我的皇后吧。”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皇后呢?你快告诉我,你又安排了什么,这样说不定我也能帮你啊?”南意欢见他岔开话题,不依道。
真的不稀罕吗?越君行斜睨她,戏谑道“我的皇后可是南楚公主,而非东祁公主?你确定,你当真不想要吗?”
“南楚公主......”
南意欢停下捶打他胸前的手,顿了顿,眼眶微红“我终于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了吗?”
越君行见状,心中也不由有些伤感。
他浅笑着拥她入怀,一手抚著她的背,轻声道“当然可以,等登基大典之后,差不多安稳些,我就会下旨恢复你原来的身份。”
“意欢,所有我曾答应过你的事,定然会为你一一做到。”
“夫君......”南意欢软软喊道,双眼缓缓闭上,一滴清泪从眼角滑下。
“你要不要现在先去睡会,累了几日了。”
“不要!我不困,我要陪着你!”
感受着胸膛上贴着的她独有的温软,越君行紧了紧双臂,虽苍白却温柔的面庞上漾起丝丝笑意。
“好!我们一起!”
...
这一夜,寅时!
无数后宫妃嫔在焦急的祈求和盼望中,最终等来的却是宗帝病重驾崩的消息。
“宗帝”终于在亲口说出太子即位的话后,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后的一场戏份。
整个皇宫白装素裹,华清宫中哭声震天!
与此同时,湖底暗室中也传来了真的宗帝五脏六腑被虫噬咬干净,气绝而亡的消息。
越君行听了风倾的禀告后,静了半响,只言了一句“那样的人,本不配有心!”继而拂袖而去。
遗召传出宫外,全北越上下所有官员齐齐斋戒,玉倾城中官民摘冠素縞二十七日,禁嫁娶舞乐报祭半年,城中各寺观鸣钟万次。
一同传出的,还有越君行即将登位的“登极诏”,言明太子越君行将在宗帝入葬后即位,以安抚民心。
大殓之后,宗帝的梓宫停放在了华清宫中,越君行和南意欢领着宫中嫔妃和朝中大臣们跪足、哭足了七日后,方才移灵殡至早已修建好的陵寝中。
早在宗帝驾崩当日,礼司就已请示过越君行有关登基大典的安排,这七日间,早已裁制完毕龙袍凤服,一应仪制也都俱备,只待元月初九,良辰吉日。
...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越君行带着南意欢回了太子府。
刚刚踏入府门,他们就迎面遇到了一个人。
初见时,南意欢又惊又喜,她快走两步,揽着她欣喜地道“锦瑟,你怎么来了?”
风锦瑟盈盈一笑道“这么大的喜事,我怎能不来?”
说完,她松开南意欢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叠在膝前,敛礼瑾拜“民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南意欢咯咯笑着弯腰,把她双手抬起来了些,打趣道“风族长,你这姿势可不标准,要不我找个宫里的老嬷嬷来教你一教好不好?”
“啊......学规矩啊”风锦瑟嘴角的笑意顿僵,立马摆手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谁让你好好的人话不说,一见面就打趣我们。”
风锦瑟陪笑道“那是事实嘛?我总不能什么规矩都不守吧。”
“你还是与我随意些,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