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南意欢懒懒一笑,“算了,那个越君邪有些时候和秦陌太像,总让我生不出太多好感来”
还有个原因,她没说,那是因为,自从上次共同合奏一曲开始,她就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也觉得对越君行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安心感。提到越君行,她脑中不自觉又想起那夜见到的那张苍白的面孔和卧房内凌乱的一幕。
沈星辰看着南意欢,微微一叹。
片刻,南意欢抬起头,姣好的长眉轻轻一挑,似笑非笑道“难不成皇兄你也是被皇妹我美色所惑,才如此帮我的吗”
沈星辰微怔,指尖轻弹南意欢额头,疼惜道“傻丫头,我最怕的就是你让仇恨吞噬了所有原本善良的内心。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妹妹,也许,皇室倾轧在中原随处可见,但对我们东祁来说,皇家只是一个给百姓带来更多舒适生活的引航人而已,皇位于我,更多是只是责任,而非肆意而为的权利。
南意欢这才娇俏一笑,刚才本是玩笑话,她现在无比感谢上苍,夺走了她的一切后,终又还给她一个温暖的,可供躲避风雨的栖身之所。
至于栖情之所吗,她不需要。
所以,越君邪再好,于她而言,也只是个比陌路人熟悉些的朋友而已。越君行再高冷,于她,却是在艰难复仇之路上需要携手同行的合作伙伴。
至于,越君邪对皇位的淡泊退让是真是假,她暂时不想去探究,她首要应对的是阴沉不定的老皇帝和野心勃勃的离王,她要笑看以往所有手染南氏鲜血的人们痛苦哀嚎,然后直面那个站在南楚最高位上,软玉温香满怀的陌路人。
这一路,注定艰难险阻,谁若阻她,必欲除之。
“通商之事议的如何,老皇帝困你这么多天”南意欢放下手中玉筷,问道 。
“都议的差不多了,通商本就是于两国都极为有利之事。只是造船术乃是东祁不外传之秘术,因此,我只同意在东祁境内帮助他们打造一批海上船只,供他们组建商队和战船之用”
“船乃海上商运最根本之命脉,那老皇帝就这么轻易地同意将命门仍交在你手上”
沈星辰浅笑“他当然不愿,只是目前暂时别无他法,只能如此。而且,他会愈发地想将你留在北越,从你身上下手来挟制我”。
南意欢看着沈星辰那笑意中掩不住的淡淡疲惫,想来,这几日,老皇帝也缠的她够呛,两人又粗略说了下后续的事,便各自散了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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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湛长空,夜鹊声起,暖香融融的内室中轻纱一层层自梁顶泻下,内里点着一盏昏黄宫灯,敞口莲花炉中残香袅袅,丝丝缕缕,一室旖旎 。
一个极轻的脚步声踏着厚重地毯,穿过一层一层帐幕,兀然一个肤如凝脂,华如桃李的美人出现在眼前,美人显然刚刚出浴起来,微湿的丝绸般的墨色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松松用蓝色丝带系住,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蜜桃粉色素锦衫,来人不由气息不稳,略有波澜。
女子听到异常声响,猛地回头,身形快速转入屏风之后,待得看清来人是一身黑衣的越君行后,心头一凛,脸微微发烫,不禁恼道“怎么是你,要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就这样闯进来,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越君行侧身站立,目光转向窗外,幽幽道“公主每次入太子府不也是如此吗”
南意欢扯过一旁悬着的外袍,披在身上穿戴好,从屏风后转出来,眉目怒瞪他一眼“那你也真会挑时间”。说完,朝门外看了一眼,见门外丝毫没有动静,问道“你把夜竹怎么了”
“外面自有”越君行说完走到一旁桌椅前,也不管南意欢那张又红又怒的脸,自顾坐下,挑眉道“这挑时间的习惯不都是跟公主您学习的,您上此去我府里,那时间不也挑的正好吗”
南意欢想起那夜看见的暧昧情景,顿时舒眉咯咯笑道“那日我本是担心你身体有恙,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于是不顾风寂阻拦,想进去看看你。不料却打扰了你的好事,放心,不会了有下次了”
越君行语塞,一想起那夜他毒发无法自抑,风寂又一个大意,害的他被那个冷羽裳近了身,却又偏偏被这个女人看见,他就恨得牙痒。更为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在看见之后嗤笑而去,事后又跟别的男子一起出门玩的兴起,有说有笑。
虽说这一切都是两人商量好的筹谋,但在亲眼看见二人笑闹之后,他还是,心里很不舒服。
沐浴后的南意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摄人风情,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初,当他在南意欢与秦陌开始之初就伸出手,尝试着去做些什么,会否,结局会不同的。
可是看着南意欢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他苦笑着摇头,这个女人,怕是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些时日,京城到处都在传言说东祁公主和北越晋王出双入对,郎才女貌,般配无比,听说连父皇也都以为你们现在郎情妾意。”
不知为何,南意欢总觉得越君行将最后四个字说的有的咬牙切齿,灯影里看过去,却又见他神色平静清冷,看不出一丝情绪。
“这样不是很好嘛”
“为什么不干脆选三弟合作,或者大哥,他们无论谁都强过我”良久,越君行问。
南意欢不知越君行是否知道,越君离手上也沾满了她南氏一族的献血,但在她没弄清楚越君行对皇室的态度有多决绝前,她是不会主动提及她要对付越君离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