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有凤衔珠>37 两相嫁娶

“十八岁那年,我也曾对李君同用情。 ”林月见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而美好的事情,脸上的笑像三四月份的嫣然桃花,唇角间更是挽着温柔幅度,就像那一年,苏以归牵着她站在弯弯小河边,为她擦净额畔的细密汗珠。

“可惜后来,我将他的连绵情意忘了个干净。”她又说,面上晦明一片,叫人看不出半点儿喜悲。

而我透过她那近乎喟叹的声音,以及那方手帕上方飘起的袅袅轻烟,看到一个被时光掩埋三十年的故事的原本面貌——那是,李君同一直想说却又不愿说的,属于男子的坚持。

他将他的所有坚持,都附在了这首诗上。桃花依旧笑春风,他的心思如同柏城的桃花,一时零落,便是半生辗转天涯。

李君同原是对林月见一往情深,鲁国合谷宴,他遭人落井下石,是林月见出手相助,朱唇轻启间为他解了围。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并一直由着这份恩情,在时光的细细碾磨间变作男子对女子的倾慕。

时光转回到楚国先帝二十六年,一封诏书随着锦衣郎由北到南,辗转抵达苏以归的小小庭院。八年了,因左右相党派之争而遭受牵连的苏家,终于得以沉冤昭雪,回归世家本位。

苏以归收到诏书后并未表现出多余的心思,白日里陪着林月见填词写画,夜间却频频往李君同的府上跑。李君同乃是朝堂之上的后起之秀,眼下看着虽只是小小一个柏城的地方官,但依皇城那位圣主时不时送来的封赏看,这位状元郎的升迁自是指日可待。

苏家衰落日久,苏以归结识虽广,却少有交情至深之人——李君同,能算得了其中之一。苏以归要他在秋季的“集贤令”下发至柏城之时,填上他的名字。为此,他愿答应他任何条件。

李君同好看的眉头一挑,手中画扇遮住薄唇:“包括她?”

苏以归垂下眉目,像是不忍,端过桌边那盏没了热气儿的清茶:“你明知她对我……咳咳……”却又像是被茶水呛住了喉,再开口,却是凉凉一句:“也罢,也罢!若是她愿意,我也就随你。”

“你不得不随我。”李君同眼底闪过一丝笑纹,瓦蓝衣衫上的碧竹纹遮着手中握的尺素:“礼部侍郎家的千金,正等着你去迎娶不是么?”

二十六年秋,楚国前君主发出求贤令,要全国二十一州城各自举荐两位德才兼备的能人。柏城李君同举荐的,便是久负盛名却远离朝野的诗词天才苏以归。一时朝野大动,多的是人笑李君同不知好歹,那苏以归多年间从未出仕,又怎会应一个黄毛小儿的举荐?

然而苏以归不仅应了李君同到皇城觐见,更在第二年春日,与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张玉婉结了百年之好。

那几日苏以归夜不能寐,几番踌躇,也不知要如何将这消息告诉林月见。好歹顶着fēng_liú才子的名声,他又怎会不知他那小小徒儿的旖旎心思?只是他要如何开口?如何开口,才能让他的徒儿,不被伤到分毫?

却是他的徒儿千里迢迢赶到皇城的佛衣巷,在他整理婚宴事物的屋子里将他堵住。她仰头看他,一双桃花眼里尽是少女的期盼:“师傅,他们说你要娶亲了,月见不信。你不曾亲口告诉月见,月见不信。”

他指头哆嗦着,指向桌头堆的红烛囍字:“师傅今年已经二十九岁,该有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做妻子了。”

“月见不行么?”她慌乱放下肩头包袱,从中掏出那件鲜红嫁衣裳:“师傅可还记得当日月见曾说过什么话?”

“不记得。”苏以归答,看见林月见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按捺下心间的不忍,冷冷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苏以归教出来的徒儿,不该不明事理为所欲为。玉婉贤良,正是我寻了许久的梦中人。至于你,月见,”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场过往,“你将永远是我的徒儿,我此生唯一的徒儿。”

“你曾说你在不会抛下月见!让月见独自一人!”她愤然言道,两行清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质问一般:“你怎可这般言而无信?”

迷蒙泪眼间李君同疾步而来,额间碎发掺了热汗淋漓,拉了林月见便往外走。林月见唇角忽地绽出清丽笑容,看着李君同,字字句句皆用尽了力气:“你来做什么?”

“我一直跟着你,只是你看不到罢了。”李君同一番踌躇,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弃下柏城政务快马加鞭赶来皇城的缘由。

林月见伸出手堵住他的唇:“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君同,你若真心喜欢我,便在三日内上这苏府娶我。记得,我要一场最风光的婚礼,在苏以归同张千金成亲之前。”轻佻的话语轻佻的语气,偏偏一脸的倨傲。

手中华美嫁衣倏尔落地,林月见径自向前,“师傅,不怪徒儿借你的地方住上一两日吧?”纤纤玉足,就那样毫不经意的,踩过那一件原本捧在手上捧在心上的衣裳。

有些东西,真的会在时间面前乱了分寸,只需片刻,便是人间天上。

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呢?夭夭桃花树下,她笑得一脸天真无害:“师傅,若是换做你来娶我,我就答应了。”

三日后李君同果然骑了高头大马来娶她。李家家大业大,经营着楚国最大的钱庄,是以,即便李君同在皇城无基无业,却也拿得出大把银子,为她办一场隆重繁复的婚礼。

那一日皇城铺满十里红妆,百人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闹了整个佛衣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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