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瞒您,当初给他下毒的是母妃,这毒是我亲手研制的,而那会儿,他正和太后,苏世敏等人谋划着如何除掉我和哥哥。”
老爷子惊怔,悚然挑眉,不敢相信,这一家子已然闹到如此地步。
“康邕当初也曾想杀你和谨儿,为何你能原谅他,而不能原谅苏世韬呢?”
“康邕杀我,是因太爱母妃,而对苏世韬心生妒恨所致。而康邕,毕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他的错,并非不可原谅。”
她抬手,冷怒指向那道宫门。
“可他苏世韬,我母妃为他呕心沥血这些年,容忍他三妻四妾,以王氏的钱为他养家糊口,爱他,尊重他,可他做了些什么?外公,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让我如何原谅一个畜牲不如的人?”
锦璃说完,对他行了个礼,叫护卫上前,“给老爷子去抬肩辇,送他老人家回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差点撞在御蓝斯的身上。
晚膳一结束,他就猜到,王颂达可能带锦璃来这里。她有孕在身,不易动怒,他不放心,紧随在后跟了来。
“老爷子在宫外有宅邸,您这么喜欢苏世韬,本王派人明日将他和李侧妃送去王氏宅邸去,如此,对苏世韬和大家都好。”
御蓝斯说完,打横抱起锦璃。
锦璃羞恼地捶他的肩,“我有腿,自己可以走。”
“走了这么远,早该累了!别忘了你肚子里有本王的两位郡主,娇贵的很,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这话严肃地近乎训斥,分明……是说给王颂达听的。
王颂达目送他们离开,无奈叹了口气,肩辇被护卫们抬了来,他却还在门前徘徊,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世韬自内打开了门,双膝跪地。他穿的一身藏蓝锦袍是崭新的,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已然做好准备与女儿见面的。事已至此,他无颜求得女儿原谅,也不好再赖着不走。
“让您老为难了,错都在我,莫怪璃儿不孝,她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自打我住进来,这里的宫人也伺候周到,不曾有丝毫怠慢,如今我身体康复,也该离开了。”
“如此,你就带李氏去老夫的宅邸吧,绮茹与你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也都尴尬。”
“我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听说锦煜前往大齐京城,我不放心他,从前有些旧部召了来,或许能帮上他和御蓝斯。”
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这一晚,康恒与庸西王用过晚膳,返回御书房。
一入门槛,他就敏锐注意到,桌案上放了一个盛放画轴的雕花竹筒。
他忙上了台阶,绕到桌前,拿起竹筒疑惑细瞧。
上面雕刻着清雅绝伦的荷花锦鲤,细致绝美,瞬间撼动心神。
一旁还有一封信,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康恒”,那字惊艳如其人,如开绽的两朵花。
他忙叫来值夜的吸血鬼护卫,“今晚可有谁来过?”
“禀皇上,卑职等一直守在外面,无人来过。”
“退下吧!”
护卫疑惑看了他一眼,退后两步,出了门槛,带上门。
康恒忙于龙椅上坐下,先打开竹筒,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画。
第一幅画,牡丹宴,苏静琪在场中跳飞鸾舞,他视线紧随,神情含笑,一旁坐着的锦璃却仰头痴望着他。
她的爱恋,全部写在眼神里。
第二幅画,锦璃正在看账册,他站在桌旁,若有所思,唇角轻扬,手上的一本账册,写了王氏惊天的财富数额。
很明显,他看中了王氏富可敌国钱财。
第三幅画,月色正浓,繁花似锦,他拥着锦璃,锦璃却给他递上一个东西……是苏世韬曾经所用的调兵虎符。
显然,他的目的不只是要钱财,美人,还有兵权!
这一切,如他现在的打算。
第四幅画,是战场寝帐内,他重伤,锦璃正掩面而泣,他却在腿骨上刻下三生三世。
第五福画,他
登基称帝,端坐龙椅,锦璃挺着孕肚跪在丹陛之下,她身后不是文武百官,而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妃嫔。
她笑得如此勉强,如此悲伤,却还是笑。
他看着她的笑,心,隐隐作痛。
第六幅画,却是两幅宫内图,左边锦璃独坐灯下,刺绣一件婴儿服。右边,他拥着苏静琪躺于龙榻。
第七幅画,令人毛骨悚然,是刑场,那被悬在刑架上的头颅,一颗一颗都是熟悉的官员面容。
第八幅画,是一艘奢华的大船,大船火势凶猛,锦璃趴在地上,身下一片嫣红的血——是孩子没了!地上,还摆着三颗头颅,是苏锦煜,苏世韬和王绮茹的首级。苏静琪捂住被发簪刺中的脚,从旁冷笑,而他,在岸边……在马车上,微掀了车帘,只露一只带有螭龙玉扳指的手。
他顿时明白,这是锦璃前世的记忆。
他第一次将锦璃抱入寝宫时,她曾在睡梦中,痛苦的唤他的名字,指责他为何绝情,为何不要孩子……
他匆匆打开信,上面却只有一行字。
“恒,你若不信,可去找伏瀛,看他手上的魔球,也可去打捞玉鳞江,但请不要重蹈覆辙,害人害己害大齐臣民!前世深爱过你的苏锦璃,亲笔!”
他手忙脚乱地匆匆收了画,背上竹筒,带了一群水性极好的吸血鬼和狼人,连夜骑马奔出皇宫,直奔玉鳞江。
翌日一早,一艘长满水苔的龙首大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