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进来,上前,手括在她耳边说道,“都办妥了。”
莲央抬手示意她去门外守着,她这才问四位御医。
“怎么样?哀家这毒是怎么回事?”
四位御医面面相觑,左边第一位开口,“太后,卑职以银针试过,也仔细检查过太后凤体,太后康健如常,并无中毒。”
“哼哼,是么?这么说,哀家该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喽?”
她手便指向第二位。
第二位忙跪下来,紧张地擦了擦冷汗。
“回太后,卑职也以各种方式查验过,太后……的确没有中毒之病症。”
第三位与第四位所禀奏,亦是大同小异。
莲央狐疑,不禁怀疑,他们是故意商量妥了才如此回禀。
凤翼纹繁复的金色袍袖一挥,四个御医同时中招,脸都被打得歪到了一边去,唇角沁血不止。
四人惶恐地忙跪趴在地上,双臂轻颤不止,自眼角交换着眼神,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半句。
“哀家吐血呈暗红,运内力,心口剧痛,这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最左边的御医忙道,“恐怕这毒只有在太后运功时发作,烦请太后尝试运功,臣可借气血涌动之际,为太后诊治。”
“混账东西,你是说,要哀家毒发,你才能有法子查验出是什么毒?”
“……”
“万一哀家再运功,便毒发身亡,你们给哀家收尸?!”
“……”
“庸医!既然无能,哀家留你们什么用?!”
御医们哑口无言。
莲央挥手一掌,四个御医顷刻间,化为满地残枝断臂。
她却又毒发,这回心口痛得愈加锥心刺骨,呕出两口血,吐在了痰盂里。
殿外,厉嬷嬷说道,“主子,溟王殿下求见。”
莲央敛住满身怒火,忙擦了唇角的血,从美人榻上起身,轻提裙裾,迈过一地血腥,出来外殿。
她深吸一口气,扶了扶高髻,满头金翠光氲雍容,千万年不曾改变。
一旋身,在凤椅上霸气四射地坐下,才沉声道,“宣!”
御蓝斯的轮椅被两个护卫抬了进来。
莲央当即便扬起唇角,温声笑道,“溟儿,你伤势未愈,该在寝宫里歇着……”
呼吸间,浓重的血腥冲入肺腑,御蓝斯双拳强硬撑着身体,从轮椅上站起身来。
“皇祖母……”
不等他话出口,莲央便起身,瞬间下了台阶,手上强一用力,将他按坐在轮椅上。
“溟儿,哀家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医,瞧着那模样,也似与苏锦璃有些相似,若你喜欢那般模样的,哀家再给你选如此模样的妃嫔。”
她如哄劝一个任性的孩子,戴满繁复金饰的手,捧住了御蓝斯艳若雕刻的双颊。
“明日就是登基大殿,哀家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御蓝斯强硬地打断她,“所以,皇祖母杀了恪和之煌?”
“哀家当然不会那么狠心,你父皇和
皇祖父病得太严重,想见见他们,哀家把他们送过去了。”
“皇祖母这是何意?恪和之煌身上都有重伤,他们受不了橡木屋里的侵蚀……”
莲央弯身,把他揽入怀中,温柔安抚。
“溟儿,哀家以为,你是明白哀家的苦心的!这么多年,哀家独疼你一个,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再让哀家失望。”
御蓝斯悲恸地身躯颤抖不停,她一身清冷的体温,刺得他断骨的骨缝森森刺痛,令他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此刻,她若杀他,只凭牵引,便可让他筋骨寸断,烂尸如泥。
“孙儿会听话的,还请皇祖母开恩,不要再伤害任何人。还有……恪是在那橡木屋里出生的,他对那里有阴影,皇祖母……能否把他先放出来……”
“哀家没有伤害谁,只是杀一些该杀的罪人罢了。”
“可是,恪……”
“他和御之煌活着,将来都会和你争抢皇位。哀家这是防患于未然。”
莲央松开他,又拂开他紧皱的眉,慈爱地笑了笑。
“走吧!咱们去聊点开心的事儿,去千禧殿见见你未来的皇后和妃嫔们。”
御蓝斯绝望地颓然一叹,“是。”
莲央亲自给他推着轮椅,对殿门口的厉嬷嬷说道,“去,把那几位美人儿带到千禧殿,另外,把溟儿的连心手镯拿上。”
厉嬷嬷忙欢喜应着,“是!”
御蓝斯这才忆起,连心手镯是曾戴在舞仙手上的,舞仙死掉,那连心手镯也便被她留下了。
千禧殿内,与御蓝斯的心境孑然相反。
深深浅浅,是喜庆的艳红,层叠的红纱低垂下来,几位宫袍粉艳怡丽的美人自红纱间徐徐穿出,似花瓣间飘飞而出的蝶。
御蓝斯一扫那几张面容,都是曾见过的。
在麓山猎场,她们的父兄带她们刻意地总在他面前行经。
莲央满意地一扫几位女子,对御蓝斯笑道,“溟儿,这是哀家先挑选过的,你瞧着哪个顺眼,今晚,就让她先给你侍寝,别没出息地总惦记着那些个死人。”
“是。”御蓝斯一扫几位女子,直接道,“不知皇祖母钟情哪位?”
莲央瞧着星眸妩媚的洛清露,**笑了笑,“哀家最中意的,当然是洛清露,这丫头的心思也早就在你这里。”
“那就……依皇祖母的意思吧。”
御蓝斯从厉嬷嬷手上拿了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