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昇吩咐茶馆伙计拿来了纸笔,就在桌上勾画了起来。
只过了一嗅他就画完了,然后把图纸往胡运宏面前一推说道:“老胡,你看看这东西你家做得出来吗?”
胡运宏定睛一看,那纸上画着一件他有点熟悉但又从未见过的物事。他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就指着那个图案开口问道:“这是……前后两只轮子?”
“没错,这是两只轮子,前后排列。”
“那么,这个三角形就是架子咯?”
“老胡,你果然是行家。”
“架子下面的是什么?”
“这里啊,你看这两块小板是提供动力的脚蹬,后面那个小圆就是驱动后轮转动飞轮,这条细细的就是两者之间传动的链条。”
“那前面轮子上的支架是干什么的?”
“这是控制方向的……嗯,龙头。让人控制方向的龙头。”
“既然前面是控制方向的,中间那个支架就是给人坐的座椅?”
“是啊。”
“所以……这是人力车?!”
“呵呵,老胡你说对了。这就是人力车。不过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自行车!”
原来黎子昇经过上午的奔波,痛感自己缺乏人手。这铁山城方圆几十里地,如果要把报纸及时送到顾客手里,光靠两只脚丫子,那需要多少人手?今天能找到几个酗伴来帮忙,那么下次呢?
而且,一份报纸那自然没什么重量,但是几百上千份报纸那可不轻。一般孝子根本背不动,也就是今天来的都是先天小周天的少年修者。自己属下四位社员,只是勉强能背的动这三百份报纸。那么以后报纸份数和页数再增加,这些报童怎么办?
于是,黎子昇脑中又“灵光一闪”,第一时间“发明”了这种“人力车”。
“这车前面的龙头可以左右扭动来控制方向,还有有个刹车片在轮子的内部……”
胡运宏看着图纸认真地听着黎子昇的解说。等少年说完了拿起茶杯润润自己喉咙的时候,只见他把那张图纸珍而重之往折好放入怀中,然后腾地站了起来,对黎子昇抱了一下拳,话都不说直接向茶馆外跑了出去。
正在喝茶黎子昇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于是放下茶杯对胡运宏的背影高声喊道:“嗨,老胡你去哪儿啊?”
胡运宏头也不回地,边跑边扯着嗓子答道:“回家!去做车!明天再见!”
黎子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可没想到自己这位胡同学如此有“科学家”精神。
他付了茶钱,就溜溜达达地往家里行去,一路上见到不少人手里拿着自家的报纸神情愤怒地向着西城而去。
黎子昇拦住了这样一位有了点年纪的行人,上前施礼后问道:“这位大叔,您好。敢问一声您这是上哪啊?”
人家见他衣饰华贵,仪表不俗也不敢怠慢,于是回礼道“小兄弟你好啊,我是去荆南粮会!”
“您去荆南粮会干什么?”
那人义愤填膺地道:“干什么?小兄弟你来看看,这上说得明白,这次粮荒就是这帮黑心商人搞出来的!我家为了这场粮荒差点倾家荡产,连祖传宝物也抵押给了他们,这是要去和他们讨个说法!”
这时旁边有个衣着有点寒酸的年轻人插话道:“这位兄台,你说这次粮荒是荆南粮会搞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说是云梦泽大灾吗?”
前面那位愤愤地回答道:“你不知道啊?来来来,看看这份你就知道这群虎狼是如何没心没肺了!”
“谢谢兄台,待小可一观……”后面那人接过报纸,立即看了起来。他草草看完,一拍自己脑门,“原来如此!不当人子,实在是不当人子!”
然后他居然在路边大哭了起来:“父亲母亲,你们死的好冤啊!”
他的哭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就有人上前劝道:“兄弟,别哭了。如今是到了和荆南粮会算账的时候!”
“对!砸烂他们的狗头!让他们把钱都吐出来!”
“同去同去!”
“惩罚黑心粮商!”
“打倒荆南会,活捉成家诸!”这是黎子昇受街上气氛影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口号,随口就喊了出来。
“好一个打倒荆南会,活捉成家诸!大家一起喊!”
“打倒荆南会,活捉成家诸!打倒荆南会,活捉成家诸!打倒荆南会,活捉成家诸!”
这群路人几句话之间就成了同仇敌忾的战友,喊着整齐的口号气势汹汹地就向荆南会馆走去。
少年又走了几步路,马上看到一群排着队列的铁家私兵,脚步匆匆地也向西城荆南粮会的方向跑了过去。
自己好像……嗯,不是好像,是又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
没错,这位少年发动了中洲的第一次舆论战。
他达到了惩治奸商的目的,可是在这一刻,黎子昇却不知道这么做也把自己、家人甚至族亲都置于了险境……
等黎子昇回到了家,日已落山。他和他父亲黎昭昌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新义顺堂开张的事宜。
黎家的义顺堂就定在五天后的二月十五日正式更名为“新义顺堂”,老店新开重新开始营业了。
父子二人正在用餐,有伙计进来通报,说是福寿堂的楼仲德楼大官人前来拜访。
赶着饭点还不预先通知,这样的拜访着实让黎家父子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老相识又是潜在客户,黎昭昌还是放下了碗筷,净了下脸就到前厅迎客。
只过了一嗅,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