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绅没有接,只是带着杨可快步走,战玥的习惯是打三个电话过来,他打算在第三个的时候再接。然后试图多拖延一段时间。
云南与越南交界处大部分是山区,树林密度也很大,路很不好走,之前他们走过的几条路都算是比较平坦的,换了方向就渐渐难走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之前就听说边境有很多没有排去的雷区,年绅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而且第一通电话断后,就再也没有响起来,年绅觉得有些不对,便将电话就地扔了。
杨可体力透支的很厉害,从脚踝到小腿再蔓延到大腿。不管是骨头还是肌肉都疼的厉害,她以前经历过很大强度的舞蹈训练,但毕竟越野的感觉不同,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疾步走,还是太拼了。
许是接近了有人居住的地方,远处传来狗叫,他在犹豫要不要接近,有狗叫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多隐秘的毒枭都在这里有窝点,从狗叫的声音来判断不是小型犬,很可能是巨型恶犬,一旦闯入这样的地方,那更麻烦。
年绅作出判断。重新选了方向,向树林深处略偏了一些,这边没什么路,矮小的灌木丛多起来,虽然很有利于躲避,却不利于行动。
杨可警惕性也提高了不少,并不询问年绅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只是他有些慌乱的时候,她也会觉得怕。
总觉得,老天是故意和他们作对的。手里的树枝被前方的树丛挂住了,年绅还在继续走,她微一放松,打算用手拨开挡在面前的矮枝并且把树枝拔回来时,手背一痛。
她迅速缩回手没有立刻出声,被咬的地方生出一股麻酥感,她犹豫了一下才捏捏年绅的手,让他停下来,小声说:“我可能被咬了。”
年绅闻声一惊,对着她身边的树丛一照,灯光正好惊到咬了她的蛇,黑白相间的细长一条,它对着杨可的手臂又是奋力一冲,年绅想都不想伸手一挡。也被咬了手臂,但他专门走树林的衣服较厚,蛇牙卡在了纤维里,他捏住蛇脖颈用力一拽,将蛇扎在地上尖出来的断枝上,用力一扯,生生将它开膛破肚。
这条蛇不干瘪,营养很好,说明这里食物充足,附近肯定还会有蛇,已经不能再往深走。
年绅用力捏住杨可的手腕,用嘴将她手背上伤口里的毒液吸出来,吸到只剩血腥味儿的时候,他脱了自己外套,将背心也脱下来,紧紧缠住杨可手臂,防止毒液扩散,接着背起她飞快的朝树林边缘跑去。
没有了矮木的地方,他将杨可放在地上,用手电一照,她被咬的伤口已经泛黑了。
年绅将上衣口袋里的一只针剂拿出来,给杨可静脉注射了大半,杨可被注射完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抗毒血清,抓住年绅的手臂看着他被咬的地方,也有两个血眼,虽然只是略微红肿,可是,他分明也被毒蛇攻击了!
“血清呢,还有么?”杨可紧张的问。
“是银环蛇,上一次我就见到过,但是它没有咬我。”血清只有一支,年绅故意岔开了话题,只是将针剂里剩余的很少一些血清注射给自己,不想杨可担心的将她搂在怀里。
杨可想动,可他手臂箍的太紧,动不了。
许久之后,血清起作用了,杨可伤口的麻酥感褪去,终于感觉到了疼。蛇毒有麻痹作用,被咬之后的伤口不会很痛,但察觉到疼了,说明神经已经开始恢复工作。
年绅靠着一棵树坐着,杨可靠在他怀里。看到她因为伤口疼凝眉的时候,年绅才终于舒出一口气,轻声说:“这种蛇昼伏夜出,一般不咬人,除非被惹怒,你刚才拽树枝的时候应该是惹怒它了。”
杨可抱住年绅哭了,他平静的将伤口挤了挤,为了安慰她还专门说了句:“你看,血不是黑的,我没事的。”
“我不许你有事,年绅,我不许你有事,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可以一人一半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杨可崩溃的泣不成声,年绅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傻,一半的剂量根本顶不住蛇毒,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有事。”
杨可抓着年绅要起来:“那我们快点走,这里还是很危险。”
年绅拉住她,让她安稳在自己怀里呆着:“不行,你受伤了不能再劳累,在我怀里休息一下吧,天亮了我们再走。”
杨可有些怕的看着树林问:“我们距离之前的地方远么?”
年绅说:“恩,挺远了,这边的树林范围很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没有别的办法,杨可也睡不着,只能听年绅的,靠着他沉默坐着,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天亮,年绅一定是累及了,靠着树会微鼾,但几乎是只鼾几声就会立刻清醒。
她心疼的安慰他说:“你睡会儿,我看着,你放心睡会儿。”
年绅又闭上了眼睛,杨可在关掉手电之前,又确认的看了看年绅手臂上的伤口,确实没有肿的厉害,不停问过他很多次会不会觉得麻,他都说没有。
希望他没有说谎。
夜好漫长,以前失眠的任何一个夜晚都没有这般漫长。可她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找到他了,而且和他一起逃出来了。
只要能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切就都好了。
杨可心疼的看着年绅,他真的瘦了,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良心在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又是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做着这样的事情……
他一定也想尽快回到她身边吧,那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