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荷的两个女弟子一个名叫邹晓菊,一个名叫吉云,马叙与她们较熟悉,见她们盛菜沏茶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便开玩笑道:“看你们两人做事的样子,就是平日没有做家务活的人哟!”
邹晓菊道:“你是光说不练,你能干你就来做吧。”
马叙嘿嘿的笑。吉云说话有些不经脑子,说道:“大家都是青城弟子,谁也别拿自已当大爷小姐的啊。”
她这话原是玩笑话,但让人听来刺耳,徐小六脸皮薄,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便走过去帮忙盛菜盛饭。
邹、吉二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们不认识徐小六,虽听说她是师叔诸葛小倩的弟子,但不知是新来的。
徐小六在家乡时,每逢乡邻办红白喜事时,也帮忙斟茶端菜,所以动手做这些事很自然。
马叙看着徐小六端菜放筷,心中暗想:“我要是今生能得徐小六为妻,我天天吃粗茶淡饭也胜过所有人间美味了……”
邹晓菊见马叙站在一边,说道:“还站着干什么,可以吃饭了。”
那两个做杂役的小道士也走过来,屋中只有四根长条凳,邹、吉二位师姐妹坐在一起,那两个小道士坐在一起,马叙和徐小六分别坐在一根条凳上。
马叙看了徐小六一眼,笑吟吟的道:“徐师妹快吃啊。”徐小六腼腆地抿唇一笑,拿起了碗筷。
吉云好奇地问徐小六:“你是湖南人?你是诸葛师叔的徒弟?”
徐小六道:“是。”
吉云轻声道:“你脸上怎么啦?被打了么?——”边说边用筷朝那边草庐一指,暗示是否被她师父诸葛小倩打的。
徐小六摇摇头,说道:“我自已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
马叙乐了:“徐师妹走路怎么总是不小心呢!”
徐小六知马叙在说自已先前上山时险些滑倒的事,脸上绯红。马叙见她羞羞答答的样子,心中一甜,暗忖:“没想到我平生头一回接触一个大姑娘的身体,竟是她徐小六……”
那两个杂役小道士虽不说话,但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徐小六。
邹晓菊对马叙道:“马师兄,你明天要下山去么?”
马叙不解道:“师妹有什么事情么?”
邹晓菊口角噙笑道:“如果你要下山的话,我想让你给我捎带些东西回来……”
马叙道:“捎带什么东西啊?”
邹晓菊故作神秘道:“现在不告诉你,你要下山去时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马叙笑道:“呵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吉云与邹晓菊住在一屋,自然明白师姐的心事,故作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人家只愿意告诉你嘛,你这傻瓜!”
邹晓菊假嗔道:“哎呀,别乱说!”
两个道士听了这话嘻嘻的笑。马叙有些不好意思,自嘲道:“怎么你们总爱找我捎带东西呀,我又不是你们跑腿的。”
吉云立即道:“我可是从来没找你啊!别人爱找你,你就偷着乐吧。”
邹晓菊听了微微害羞,说:“我也是头一回找马师兄捎带东西嘛……”
原来这马叙是师父陈志通的爱徒,虽然学艺不精,但为人却很和气,又爱逗女弟子,有几个女弟子暗中喜欢他,他却没看得上人家,所以装傻不明白人家的暗示。
徐小六听了这些话,心中暗暗好笑,不由偷看了马叙几眼,虽然算不上一表人材,但也绝不讨厌。
徐小六又看了几眼邹晓菊和吉云,只见邹晓菊脸上生有几颗青春痘,人虽不美,但也不算难看。吉云生得珠圆玉润的,只是个子有些矮小。
马叙想同徐小六多说话,但现在众人都心知肚明邹晓菊对他有意思,所以对徐小六说话不敢太着形迹。
徐小六因为与众人都不熟悉,所以不说话,只是斯斯文文的吃饭。
桌上有两道荤菜:一个是粉丝炖鸡肉,一个是红油炒豆腐,里面拌有一些肉汁,徐小六拈了一筷这豆腐,麻味好重的(许久以后徐小六才知这道菜是著名的川菜“麻婆豆腐”)。徐小六吃菜仍然是先拈一遍素菜,然后拈一筷豆腐,因为口角仍然有些疼痛,所以她不敢拈鸡肉吃。
马叙留意到徐小六没吃鸡肉,便说道:“徐师妹,你该不是学你师父一样不吃肉食吧?”
徐小六脸上一红,忙说:“我不想吃……”
马叙故作玩笑状,拈了一块鸡肉到徐小六碗中,说道:“我偏要你破戒!——师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几位师姐都是口无禁忌的!”
徐小六看了马叙一眼,不知该说什么,脸上微红,低眸吃饭,脑中偷想起几位毫不掩饰馋嘴的师姐,口角噙笑。
这时牛小荷走过来说道:“别只顾自已吃,快来一个人给客人添茶水,另外添一碗鸡肉汤来。”说完先回到草庐中去了。
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肯去。一来有些羞口羞脚的,二来平日都是粗茶淡饭,难得今天有一顿好吃的,谁也不愿离开。
徐小六见状,只得站起身来,起身拿了茶水壶过去了。
诸葛小倩见徐小六过来给众人续茶水,微觉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张湛咏见徐小六进来,心中暗喜。徐小六首先给张湛咏续茶水,张湛咏竟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了茶杯,说道:“多谢!”
徐小六又给二师伯陈志通续茶水,陈志通抚须微笑道:“你就是五师妹新收的徒弟么。”徐小六含笑道:“是,二师伯。”
徐小六给牛小荷续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