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七只得穿了衣服起来开了门,他虽然睡眼惺松的样子,乔慧仍然多疑,有意走进屋中,仔细扫视了一遍屋子,见屋子里的确只有徐小七一个人,这才放了心。
徐小七纳闷地看着勾老板和乔慧,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乔慧瞥了一眼勾老板,对徐小七撒了一个谎:“刚才大师伯对我说了一些事,他怀疑他家的老宅子有些邪门,特意让我过去看一看,想做一场法事,所以我才来叫你陪我一起去。”
徐小七虽然是赶尸匠,但听说老屋闹鬼,吓得毛骨悚然!
乔慧揶揄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害怕,你一个男子汉害怕什么?亏你还是一个行脚师傅呢!”
徐小七脸上一红,说:“你怎么不叫二师兄同你一起去呀?”
乔慧道:“二师兄这会不是不在么,再说也得让二师兄留下来照看喜神吧。”
徐小七左右为难,也不愿乔慧和大师伯认为自已胆小没用,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乔慧故意问道:“二师兄呢?”
徐小七道:“肯定是上茅房去了。”
乔慧不便说钓鱼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趁等候的功夫,回屋先取了行法术的包袱。
徐小七等候多时,害怕耽搁时间久了,天色就黑了,他可不敢晚上去那个有邪气的老屋,于是朝茅房大声喊话:“二师兄!二师兄——”
钓鱼杆此时正在坡上树林中快活,哪儿舍得回来?徐小七连喊了几声,见钓鱼杆不回答,微觉奇怪,便走到茅房找钓鱼杆,却没有发现人。
徐小七有些焦急地大声呼唤钓鱼杆,叫了好半天,才终于见到钓鱼杆从林间现身出来!徐小七问他到哪儿去了,钓鱼杆说自已到林中解溲去了。
乔慧听了这谎话脸上不由羞红,钓鱼杆做贼心虚地瞅了乔慧和师父勾老板一眼,疑心乔慧故意破坏自已的好事!有些紧张地问徐小七道:“你们叫我做啥子嘛?”
乔慧便说有事同勾老板到老屋走一趟,让他好生在屋中照看喜神。
钓鱼杆松了一口气,便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乔慧照前说了。钓鱼杆有些惊讶,但想到他们三人走了,自已正好与勾银莲继续快活,便不多问了,反而催他们快去。
勾老板狐疑地看了一眼钓鱼杆,也不多话,便和徐小七、乔慧一道向老屋走去。勾老板一路上若有所思,他刚才有意支开了小女儿勾银杏,目的是为了让徒弟孙松与大女儿勾银莲多说话!
勾老板因为大女儿名声坏了,担心她在这一带再难找到好婆家,与其让她和村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日后掉价改嫁给老光棍或有残疾的人,倒不如成全徒弟与大女儿的好事!钓鱼杆才三十岁,也不算太大,本质也不坏,而且没有赌博的恶习。
勾老板是赶尸匠出身,自然知道一般人家不愿意与赶尸匠结亲。赶尸匠洗手不干后多半是到异乡去做上门女婿。以钓鱼杆的条件,他在家乡白水村一带也很难找到中意的年轻媳妇。
勾老板盘算这样做既解决了大女儿的婚事,还可以让大女儿继续住在家里陪伴孤独的自已。如果钓鱼杆以前车为鉴,不愿再做行脚师傅,而想守着老婆过日子的话,自已就让他务农活……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一段路,乔慧随口问道:“大师伯,你家老屋离这儿远吗?”
勾老板指着前面一个山坡说道:“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家老屋就在前面白头坡下那片桑树林中。”
乔慧举目眺望白头坡,只见山坡上松杉环翠,山坡下泉石清幽,景色秀美迷人。心中偷想:“白头坡这名字本来吉利,可惜大师伯一家人的婚姻却很不幸,但愿我能用法术排除不祥,让大师伯一家日子能变得好起来……也让我和小七能白头到老……”
行惯山路的人都知道,往往目的地看起来近,走起来却有些远,三人行了一炷香功夫,穿过一片桑树林,沿着红色土路来到一座废弃的吊脚楼前。勾老板对乔慧和徐小七说,这吊脚楼便是自家老屋了。
这老屋有两个月没住人了,又是独门独户,显得有些阴森可怖!徐小七不禁有些胆怯。
乔慧一言不发,走到距离大门三丈远处,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凝眸观察了片刻老屋,便从包袱中取出一个法师用的罗盘来。勾老板正欲上前用钥匙打开大门,见乔慧举动奇特,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四周万籁俱寂,屋前屋后的树林如在窥视人一样!乔慧轻声对二人告诫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我!”
徐小七和勾老板听了这话,都有些胆战心惊!徐小七下意识地靠近乔慧,眼睛注视着她的脸色。只见乔慧神情如临大敌,用罗盘对着屋子比划一番,不知她意欲何为?
乔慧没有让勾老板打开房门,而是先绕着老屋前后走了一圈,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似乎在寻觅什么物事。徐小七感觉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一刻,徐小七心中油然对乔慧生出一种依恋之情,恍惚回到了小时候,他因为胆怯怕鬼,有时跟在姐姐徐小六的屁股后面行走一样,听见异样的响动时,登时吓得紧紧抓住徐小六的衣角……【 - 为您精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