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七讪讪地坐在姐姐徐小六身边,徐小六一言不发,她的眼睛有些发呆。原来她刚才发现晏容和诸葛灵辰坐在人丛中,而对面便是田雨润等人,晏容和田雨润二人在黑暗中偷偷眉来眼去!徐小六的心隐隐作痛,仿佛结痂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
虽然田雨润同自已其实从来也没有什么,完全是她徐小六的一厢情愿,但人的情感是不讲理的,她现在对田雨润已没有了爱,而只有恨……
过去三年以来,田雨润对她的一言一笑,她常常偷偷回味,现在她只想通通忘得一干二净。
他真的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心么?徐小六自已也不愿意相信,虽然大家都没有挑明过,但徐小六能感觉到田雨润也曾经在她和晏容之间摇摆不定过,最终他选择了晏容……
徐小六和晏容相比,徐小六相对显得清瘦,晏容相对显得丰满,她们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美人,在大多数男人眼里,不同类型的美人实难作出比较,此一时觉得这一个好看一些,彼一时又觉得那一个要好看一些。
女人都特别注意穿着打扮等细节,所以在杜娟的眼里,晏容看上去要比徐小六略美一二分。
但在当事人田雨润的眼里,徐小六的长相比晏容要略好看一二分,只是她是清水芙蓉,没有条件和晏容一样能在打扮和化妆方面下功夫,所以二人看上去难分高下。
苗家男女择偶虽然讲究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但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也会影响年轻人的择偶意向,徐家的家境与晏家相比实在太悬殊了,而且晏容还读过几年书,不是睁眼瞎子,所以田雨润最后才选择了晏容。
下个月便是晏容出阁的日子了,虽然师父和诸葛灵辰等人出于晏家的情面,到时一定会来祝贺的,但徐小六届时会找理由寻借口,绝不会来参与他们的婚礼的。
徐小六怔怔出神儿,不知不觉场中青年人都唱了个遍了。此时已是月涌中天,飞彩凝辉,众人也唱得尽兴了,于是头人提议大家一齐向新人祝福百年好合。
邵元节和杜娟忙一齐喜盈盈地站起来,夫妻二人在头人的主持下,当着数百人的面喝过了交杯酒,众人大声拍掌叫好。一齐山呼“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群山回响“百年好合……”
杜娟脸上挂着梦幻般的迷人微笑。邵元节也是喜得合不拢嘴。
头人拉开嗓子高声说道:“恭送新人上山,天地作合!——”
众人一齐山呼:“请新人上山,天地作合!——”
群山回响“天地作合……”
原来,其时苗家人是在荒山野岭上成亲的,相爱的男女青年在山坡林间度过一夜,就算结成了夫妻。第二天早晨,由男方将女方带到自已家里去吃早饭,从此便开始共同的劳动生活。
邵元节左手携着杜娟的右手,二人各提着一盏小桔灯,便要向院坝外走去。一些青年有意拦住去路,起哄说非要邵元节背新娘子上山。
邵元节嘻嘻一笑,便将小桔灯交给杜娟,弯腰将杜娟背起来,众人才笑着让开一条路来。
杜娟甜滋滋伏在邵元节身上,只觉今夜月白风清,天地祥和。木叶芦笙盈耳,湍流蛙声遥闻。疏林如窥,倍添幽情。山野无人,暗萌春心。
邵元节背了她一程,杜娟怕他累着了,便要他放自已下来。邵元节道:“没事,难得背你一次,就让我再多背你一会吧。”
杜娟欢喜道:“你喜欢背我么?”
邵元节双手在她两条腿上掐捏了一下,杜娟撒娇道:“哎呀,原来你是想吃人家的豆腐!”
邵元节正欲说句调戏的话,俄听草丛响动,心中一惊。
杜娟也听见了动静,忙举起手中小桔灯向前面一照,看清道上站着徐小六和徐小七姐弟二人。
杜娟羞得脸上通红,忙让邵元节放自已下地来。邵元节蓦然想起那晚也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在山上与徐家姐弟二人邂逅的事。
徐小六手中提着一袱,神秘兮兮道:“嫂子,按照你的吩咐,我都准备好了。”
杜娟嗯了一声,笑吟吟接过徐小六手中的小包袱。邵元节诧讶道:“原来你们都约好了的啊,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包袱中装的什么呀?”
杜娟娇憨的道:“天机不可泄露!现在不许你看里面的东西!”
邵元节一怔,不知杜娟又要搞什么邪门的把戏。脑中不由想起上午时贺宝如告诉自已被下蛊的话来。
他刚才同杜娟坐在一起看对歌时,趁便将贺宝如来过的事说了,并将贺宝如送的黄金项链交给了杜娟。
他本来想说出自己中蛊的话,但又怕破坏了今夜的甜蜜气氛。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决定过几天再试探这事。
徐小六微笑道:“我们先走了,祝二位新婚幸福!”
徐小七也说道:“祝邵大哥和嫂子新婚快乐!”
杜娟羞答答不说话,邵元节含笑道:“你们姐弟俩下山可要当心些啊。”
看着二人背影消失在花林间,杜娟瞄了邵元节一眼,说:“等明天我再告诉你这件事情……”
邵元节猜到杜娟又要作法,只是奇怪什么巫术非要在今天男女结合的日子作法呢?
杜娟主动拉了邵元节的手,温柔的说道:“我们走吧……”
邵元节只得暂时抛去心中的杂念,说道:“我帮你提这包袱吧。”
杜娟嗯了一声,将小包袱交给了他。自已手中仍然提着两盏小桔灯。
二人携手走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