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都是面包和奶酪、黄油,我花了三百个卢布,才买到这一大车的食物。”保尔收起悲伤,扯开马车的灰布,笑着对少年们道。
圆滚滚的大面包,成块的奶酪,小桶装着的黄油,浓郁的食物的香味,让四个少年本能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个少年就已经再也没有吃过饱饭了,一直饥饿着的肚子,在面对食物时,疯狂的向外冒着胃酸,烧的心慌。
“保尔…咕唧…能把这些食物运到一个地方吗?”格尔曼吞咽着口水,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它伸向面包。
“当然”保尔很奇怪的看着他们,摊开双手笑道“这些已经都是你们的了。”
“真的?”
保尔矜持的点了点头,满是骄傲的说道“只要你们跟我走,永远都不用担心饥饿的问题,有吃不完的面包和温暖的被窝等着你们。”
看到保尔点头,四个少年的目光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这一刻,真的面对食物的时候,谁还记得那些担忧,只要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加入邪教又怎样。
少年们应该庆幸,这里是鄂木斯克,而不是彼得堡。鄂木斯克在整个西伯利亚都是粮食最丰富的地区,这里的耕地面积大的惊人,粮食产量虽然比起欧洲小得多,可是在整个西伯利亚确实最高产的地区。三百卢布在其他地方,或许只能够买很少的食物,可是在这里,却整整装了一马车,还有奶酪和黄油。
“这里的街道怎么这么窄?”保尔背着比他身体还大的面包袋,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格尔曼提着一桶黄油和一袋雪白的奶酪,一点也没有喘气,而且步子比保尔还快。
“这里原来是一家钟表厂,战争爆发后,就破产了。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盗吧,这里的街道都过不下大的东西,最多只能两个人并列走。”格尔曼一脸的兴奋,眼睛时不时的瞟一下黄油,好像担心它跑了一样。
“我们选择这里,就算是警察和士兵追了过来,我们也能把他们打回去。”叫做卢卡的红发少年和另一个棕发少年抬着一大袋面包,兴奋的叫嚣道。
街道很长,转角也多,一连走了好几圈,保尔浑身都快没有力气的时候,才看到一个六七岁样子的黑发男孩,仅仅瞟了一眼,他就匆匆的跑走了。
“那是小伊万,他是我们最机灵的哨兵。”格尔曼喘着气说道。
没等保尔发问,就见一群孩子都跑了出来,他们有的和格尔曼大小差不多,十四五岁,已经能够做工了,不过大部分都是七八岁到十三四的年纪,再小的根本无法在外面活下去。
“格尔曼哥哥……”
一群年龄较小的看到格尔曼兴奋的喊道,那些年纪稍大的,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保尔,对于空气中弥漫的某种食物的味道,他们似乎并不关心。
“他叫保尔,我给你们说过,这些都是他给我们带来的食物,还有黄油和奶酪。”
“弗拉基米尔,伊格纳沙还在外面看着马车,你们快去把剩余的食物搬回来。”格尔曼指着一个鹰钩鼻子的少年喊道。
鹰钩鼻子的少年点点头,带着几个年纪较大的少年就出去了。
保尔随意数了一下,这里足有三百五十多个孩子,只有十三个是女孩,其他的都是男孩,保尔有些怀疑格尔曼是不是把鄂木斯克所有的流浪儿都带到这里来了,这简直比他这么多天见到的所有流浪儿还多。
一马车的面包有近六百俄磅(每俄磅约410克),每一个面包都是十五厘米直径的圆形黑麦面包,重达一俄磅多一些,再加上七俄磅的黄油,和十二俄磅的奶酪,保尔真的用去了三百卢布才搞来的。
经过一战之后的卢布虽然不如过去坚挺,可是它依旧是金本位制的货币,它的贬值也是受到控制的,购买力在俄国还是很强劲的,直到内战爆发之后,布尔什维克中央拼命的抽调一切可以征调的战争物资,为此甚至不惜破坏经济规则,疯狂的印制货币,才导致卢布彻底的崩溃,变成了白纸一样的货币。
“给你!”格尔曼发现保尔没有和大家一起吃裹着黄油的面包,以为他是在伤心,就拿着刚刚捡起来的纸币,递给他“我不该怀疑你的,希望你能够原谅。”
转过尔曼,保尔没有解释,只是接过那叠纸币,塞进了自己破烂的口袋里。
手里空了,格尔曼的心里也空了,他知道自己失去了这个朋友,以后再难像过去那样相互信任。
“今天夜里,会有一节车厢挂在火车的后面,你们就乘坐它离开鄂木斯克。”保尔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刀,拆开自己的**衣缝,挑出了一张条子,递给格尔曼,“这是鄂木斯克的苏维埃主席科萨列夫签署的命令,他能够让你们顺利的登上火车,车厢里会有食物和水,一路上你们都不要下来,到了地方,会有人接你们的。”
保尔走了,一个下午,格尔曼都很伤心,这是他的妹妹死后最伤心的时刻,就算是当初母亲抛弃他们,都没有现在伤心。以前的保尔不会这么叮嘱人,他像是一个朋友一样和你商谈问题,现在却像是上帝一样高高在上,以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话。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保尔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了一场。
“走吧,不要把一个人遗漏了。”保尔沙哑着嗓子说道。
格尔曼的威望很高,很快就召集了所有的孩子,顺着狭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