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野心呢,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切付诸在一个男子身上。”
顿了顿,泪如雨下。
“爹爹总是嫌我不够温柔可人,却总是在外人面前把我夸成一朵花。就算我闯了很大的祸,他也舍不得打我。每次训诫我之后,总是偷偷买来好吃的好玩的逗我开心。”
“娘就更疼我了。从小到大,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娘了。”
“我娘常说,我的容貌都是随了她,要是长得像我爹,那就毁了。”
“其实我私心里也觉得自己是个奇迹,居然没长成我爹那样。哈哈……”
满是泪痕的小脸忽的咧开嘴笑了。
“你看,墨华大哥,这个小摇鼓是我九岁那年送给我爹的,他一直里,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墨华不忍再听,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哀求着想挣开,却是徒劳。
“回忆太多,留恋太久,对你,和你的家人,都没有好处,”墨华的眉间紧皱。
“走吧。”
姽娥点头,转身间哭成泪人。
她想她后悔让爹娘不来了。
还没有离开这个家,她已经开始觉得好想他们,好想生她养她,把她抚育成人的爹娘……
到了孟家,姽娥同孟云竹夫妇打过招呼后,就回到了孟云竹为她准备好的房间。
陈设虽古朴,但在屋角却有雕花的沉香木书架。翻开几本书,尽是难得一见的医书琴册,正是她最感兴趣的内容。
床幔上精致典雅的刺绣价格不菲,书案上摆放的花瓶也是由一品的和田玉打造而成。
微微叹气,这个孟伯伯倒是为了她煞费苦心。
她现在的身份是孟家的义女,自幼父母双亡,本跟随一名道士以行医救人为生。孟家看她身世可怜又绝顶聪明,心生怜爱,收其为女。
姽娥还是姽娥,却不再是以前的姽娥了。为了活命,她必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看那位孟伯母对她颇为中意,看来自己早晚是要做孟家的媳妇了。
只是不知道…没了徐氏之女的名号,她还能不能在这国舅府里站得住脚。
一面打量着房间,心里偷偷发愁起来。
“姽娥,”墨华敲了敲房门,“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推门而进的墨华把姽娥的行李搬进屋,衣物细软早已让侍女放到柜子里,现在面前的都是她素日喜爱的书籍和小玩意。
“这么多的东西,你又何苦亲自搬来。”姽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拿出手帕替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墨华叹气:“毕竟是个世家小姐,你喜欢的东西这么贵重,万一被这些个下人看见了,难免怀疑你的身份。”
“对不起……把孟家也牵扯进来。”姽娥低下头,“我也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少年笑得轻佻,轻轻捏住姽娥的下巴,让她低垂的双眸看向他。
“傻瓜,你嫁给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年少易情迷,少女微微笑了,一双杏眼就这么掉进他眸光里的一汪重洋。却又不甘心地拍下他的手:“这么说,我们孟大少爷把我接过来,只是为了让我报恩嫁给你咯?”
“那是自然。这世间女子大多庸俗肤浅,”墨华抬高了下巴,“你徐姽娥勉强入得了我的眼,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姽娥美眸一眯,恶狠狠地伸出手指冲他的两侧腰间戳去!
“出去!”
“嘶…我就不出去,你戳吧,我就不出去!”墨华耍赖。
姽娥笑得阴险,活生生的像个狐狸:“你真的不出去?”
墨华怀疑地看着她,犹豫的点了点头:“不…不出去!”
“这可是你逼我的!撩阴腿,看招!”姽娥作势要踢,墨华神色一慌。趁着这个机会,姽娥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推了出去。
房门一关,顿时满室清净。少女气急败坏地插上门栓,紧闭窗户。全然不管墨华在外面的叫喊。
下人们看见少爷如此温柔妥帖地对待这个叫做姽娥的义女,已是十分讶然。这时看他在姽娥的房门外大喊大叫,早就憋笑到不行。
这个冷冰冰的少爷啊,总算有人打破他的平静了。
只是远处,一双窥伺的眼睛里,饱含着嫉妒与不甘。
眼睛的主人深呼一口气,转身走掉了。从背影看去,正是一位亭亭的少女。
闹了有一会儿,见姽娥依旧不理他,心知自己说了让她生气的话。墨华摸了摸鼻子,识趣的走了。
安静下来后,姽娥叹气,坐在床沿。心里不断发愁。
墨华虽然对她有情,但毕竟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自己失去了徐家小姐的名号,越发地觉得配不上他。
况且他虽对她亲近许多,却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这样的话。以后能不能风平浪静还都是未知数。
随手从书架拿一本书,赫然两个大字印在陈黄的古籍上——
“虚无”
佛经吗?少女歪歪头。
翻开书,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这香气她认得,是石蒜的味道。医书上常出现的短期轻度麻醉药品。
只是这书看起来已经非常古老了,又怎么能有花香存留?
又为何唯独是石蒜这种麻醉花?
怀着疑心,姽娥一页一页地读了下去。越读越觉得不对劲,这书上分明讲得是佛经,为什么她投入其中却觉得身体放松,气息顺畅。之前的忧愁之感完全消失呢。
莫非这书是难得的调息心法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