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吃完,南蔚拽着想要出去的裴之衡回到房间。
裴之衡道:“南兄有事?”
南蔚道:“裴兄,若是我没猜错,你是想?”
裴之衡道:“不错,我虽然离家多年,但从前我爹娘放出去的几个老家人却都还在此地。我爹娘曾特意传信跟我说起过他们,应该是靠得住的,我打算找他们打听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南蔚道:“那也不错,不过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昨日我不是给你检查了一遍吗,我发现你脑子里面有点东西存在,那东西对你没有好处,甚至还会影响到一些对你非常重要的事情。”
裴之衡惊讶地看着他:“南兄,看不出你年纪跟我差不多,竟然在修炼之余还真是大夫?”
南蔚道:“那是自然,我天赋异禀嘛。”
裴之衡露出淡淡笑容:“但我估计你说的不是什么病症,而是我师父拜托宗门一位师叔给我施加的封印。”
南蔚认真地看着他:“裴兄,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位师叔?”
裴之衡有点摸不着头脑:“南兄怎么突然这样说?”他想了想也认真说道,“我与南兄虽然可能认识不久,但南兄于我而言却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好友,我自然是相信南兄的。但是……”他迟疑了一下道,“那位师叔也是我师父很信任的人,师父一向对我很好,我找不出理由来怀疑那位师叔。”
南蔚哼了一声:“都说人心隔肚皮,你师父认识那人再久,就能知道他的全部事情了?而且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没有怀疑过你那师叔给你下的封印,真的对你只有好处全无害处?”
裴之衡道:“我不想怀疑本门师叔。”
南蔚似笑非笑地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了?”
“并不。”裴之衡定定地看着他,“我更愿意相信你一些。”他回忆着道,“我跟那位清珑师叔统共也每次都是在加强封印的时候才见面,清珑师叔对我很亲切,但我却不是很喜欢去他那里,因为每次去了那里,我的记忆都好象又要缺失一部分。其实谢师兄也不太赞成师父的决定,只不过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
南蔚心道总算那谢师兄是个明白人,何况有时候好心也能办坏事,尤其是在有人处心积虑算计裴之衡的情况下。
听到裴之衡的话,南蔚翘起唇角,唇边笑涡旋了出来:“算你有点良心。”
裴之衡纳闷道:“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
南蔚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你就当我瞎说。总之,裴兄,你那个清珑师叔给你施加的封印,对你并无好处。他似乎是采用了什么秘术,通过一种奇特的法宝,将一种很歹毒的阵法放入了你的识海之内。”
裴之衡显然也有点难以接受,虽然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南蔚的话,但清珑真人到底也是太一宗师叔,且跟他师父一向关系不差。他抿了抿唇:“这……这……”
南蔚道:“我估计他会如此,是因为你的仇人。裴兄,你是否还记得你有个仇人?”
裴之衡思考了一会,沮丧地摇头:“也不记得了,但我爹娘跟我说过,我有一个仇人,是熙和大长公主。他们不会骗我,而且我时常遇到有人偷袭追杀于我。”
南蔚道:“所以你就算这次能安然无恙地回去太一宗,也千万不要再被你师父摆布的去加强什么封印了,不然再想解开只会更难。可惜我虽然终于想起这种歹毒的阵法是何种阵法,一时半会却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也是在昨日从裴氏府中探查回来后不久,南蔚才终于想起了那灰黑色雾气是何物。
那应当是利用一种毒物真灵所结的阵法,在后世南蔚也知在枯木尊者处听说过,乃是大罗灵界的西南一带的某些修士喜欢使用的,叫做灵吞阵。这灵吞法阵能利用那些毒物真灵,对修士的魂识、灵元等等进行吞噬,造成的后果通常极为惨烈。
只不过,因为后世此阵本来并无流传,最后在一些遗迹中出现的时候,有不少修士因此丧命。枯木尊者曾经跟南蔚说起过解决此阵法的几种猜想,但这些都是用在人体之外的。要将它们用在识海内,南蔚也觉得投鼠忌器,颇为棘手。
裴之衡洒然道:“无妨,我知道南兄是在为我考虑,不过人各有命,该如何便如何,不必强求。”
南蔚瞪他一眼:“年纪轻轻怎的就有这般消极的念头!你应该也跟我一块想办法,解决这个阵法。”
裴之衡从善如流道:“那好。”
南蔚哼道:“谅你也不可能想得出办法。”
裴之衡就有些好笑地看着南蔚。
南蔚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先去找你那几个老家人打听一下情况,回来再说吧。我再好好想想,也许能想得出法子。记得路上小心些,别被人瞧见你回来了。”
裴之衡笑道:“我知道。”
将裴之衡赶走,南蔚继续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