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良也没留她,对薛氏道,“雅萱,娘已经让人捎回话来,这两三天就会回来了,你让人把她老人家明霜院好好打理打理,到时接她回府。-- ”
“是,老爷,我知道了。”薛氏的心微微一沉,虽然她一向并不惧怕老夫人,不过布庄的事,她惹怒了苏姨娘,老夫人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说不定会硬要她将布庄交还给苏姨娘呢。想到此,她转头看向凤若桐,见后者只是微微笑着,让她莫名地安心。
用过早饭,凤元良即外出公干,秋姨娘刚刚惹到苏姨娘,不敢再多事,也回了自己院里。凤若桐也知道薛氏昨晚累坏了,即让蔷薇扶着她回去休息,查账的事,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海棠道,“小姐,要回去吗?”这眼看着年下了,天也越来越冷,她虽然也穿上了新里新表的棉衣,还是觉得冷,不愿意在外边多待。
凤若桐摇头,“老在院里闷着,也没趣,今儿天还不错,去花园里走走吧。”
海棠撇嘴,积雪都有两寸厚,花园里能有什么,去了也是看雪。想归想,她还是上前扶好主子,一起往花园走。
“凤若桐!”
身后传来凤若晴带着怒气的声音,凤若桐停步回身,冷冷看着她,“四妹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规矩还是没学好吗?要不要我再教教你,你应该叫我什么?”
想起在祠堂里那一天一夜所受的苦,凤若晴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明显露出惧意,但在凤若桐面前,还是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我不用你提醒!我问你,是不是你怂恿母亲,把苏姨娘的布庄收回去了,啊?!”
虽说布庄的生意一向由苏姨娘打理,跟她没什么关系,可苏姨娘手头宽绰了,就会给凤若雨多些银两日常花销,她跟凤若雨平时不是最要好吗,也没少沾了三姐的光,否则只是平时那少的可怜的月钱,根本不够她花的——光是一盒上好的胭脂,就得二两银子呢。
可现在倒好,布庄让薛氏给收回去了,苏姨娘没了好处,也就没了凤若雨的,就等于没了她的花销,她能不生气吗?
凤若桐嘲讽地挑高了唇角,“四妹,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布庄原本就是母亲的,什么时候成了苏姨娘的了?”
“我——”凤若晴顿时语塞,怒道,“你——”可恶的凤若桐,非要赶尽杀绝是不是?先前故意说梦竹院里有贼,骗得父亲母亲把那些首饰都要了回去,如今又做出这等事来,是非跟她们两个作对不可了?
“大姐,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凤若雨更是恼怒莫名,“我娘打理布庄生意好好的,你多什么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非要跟着母亲去布庄,才让母亲看到一切的,是不是?”
“三妹,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指责我什么呢?”凤若桐偏着小脑袋,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苏姨娘把布庄的生意毁成那样,早晚不得让母亲知道?如果苏姨娘做的好好的,母亲看到了,不但不会把布庄收回来,还会好好打赏她呢,你说是不是?”
“我——”凤若雨也一下没了话,脸涨得通红,“你、你强辞夺理!大姐,你别太得意了,老夫人是不会让我娘吃亏的,你再嚣张,当心老夫人回来收拾你!”
凤若桐冷笑,这就被逼急了吗,拿老夫人来威胁我?三妹啊三妹,你真是连苏姨娘一半的城府都没有,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天下事扛不过一个‘理’字,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三妹提醒呢。海棠,咱们走吧。”
“是,小姐。”
“凤——”
“四妹,算了,”凤若雨抬手阻止凤若晴的继续责难,冷笑道,“就先让她得意着,等老夫人回来,看怎么收拾她!”
凤若晴恨恨不平,“我就是看不过眼!一个结巴的白痴而已,凭什么在凤府呼风唤雨,她真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吗?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离去。
——
晌午过后,宫里来人,送上三份请简,邀凤若桐、凤若柳、凤若雨在年后正月十五入宫,参加鹊桥盛会。
这请简做的极其漂亮华丽,耀眼的大红色,镶以金边,内里用上佳的瘦金体字写成,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凤若桐打开请简,大致看了看,即随手放到桌上。
海棠不以为然地道,“既然是鹊桥盛会,本当在七月初七举行,偏生在正月十五,总有些不伦不类。”而且她从不觉得这“鹊桥盛会”有什么好,分明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相知相守,可悲的紧。
凤若桐淡然道,“原本是在七月初七,不过各地的亲王、郡王、世子,镇边将军等人都只在年后正月十五之前进京述职,皇上即下令将鹊桥盛会定在正月十五,也是为了给这些人相看女子的机会。”
原来如此。海棠恍然点头,心中却也奇怪,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以前可没见小姐关心过鹊桥盛会的事。
正说话间,外面似乎有吵嚷声,海棠皱眉,“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到小姐这里来闹!”她快步出去,不大会儿回来,气不平地道,“小姐,是四小姐,被赵妈妈挡在外面了。”
凤若桐眼神一寒,四妹还跟她杠上了是不是?才刚刚教训了她,又来挑事!她才要让人把凤若晴给打出去,忽地心中一动,登时有了主意,招手道,“海棠,你去帮我做件事。”
海棠俯耳过去听了会,神情茫然。
凤若桐也不解释,“你只管去,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