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璎珞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到星湖边,只见湖中钓台上,一面容冷峻的青衣男子持着鱼竿正在垂钓,身侧的竹篓里是两条上了钩的鲢子,她大步流星上前,抬脚把竹篓踹进湖里。
落入水中的鲢子如获新生,几个摆尾游远了,纸鸢不为所动,继续气定神闲地垂钓。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说你老母。”芳璎珞指着纸鸢的鼻子开骂,“你凭什么把喜喜关在千榷阁里?她现在是执掌仙务的仙子,失踪这几日,桃花坞里一群仙奴都吓哭了,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与我无关。”
芳璎珞气的跺脚:“怎地与你无关,快随我去把千榷阁的结界解开。”
鱼线忽然拉直,纸鸢双臂运力,钓起一条金色的龙鱼。“解开结界的权力,不在我的手上。”纸鸢说道,将龙鱼从钩中取下,放入湖中。
“你的意思是……”芳璎珞吃了一惊,聪颖如她,如何不明白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可能……”
纸鸢起身默默地收拾了渔具,扭头便走。
“等等!”芳璎珞拦在他面前,望着眼前轮廓深邃如冰雕般的男子,目光灼灼,“告诉我解开结界的方式。”
“休想再用陛下来糊弄人,你我都知道陛下对那孩子的心思,他不会伤害她的。”
“你若是不说出解开结界的方法,老娘就亲手破了那破罩子,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
“……”纸鸢沉默着,蓝光一闪,芳璎珞手中多了一串天青石的珠子。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检查着珠串,并无怪异之处,回过神时空旷的平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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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石块碎片的棱角,烛火摇曳下的赤瞳红的可怕,饕餮攥紧了拳头,任由碎片尖锐的棱角割破皮肤,鲜血潺潺。
他却毫不在意掌心的伤口,仔细拭去沾染在碎片上的血渍,将其置入一只长方的锦盒之中。
镶嵌着水晶制龙族纹饰的锦盒,铺陈着猩红色的绒布,绒布下是九个凹槽,其中有两个凹槽摆放着石塔的碎片,碎片上分别刻着一条小龙以及一只狼头,其余七个凹槽皆是空的。
“这个结局,你不满意么。”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轻声询问。
饕餮宫中灯火煌煌,烛光将一条修长的人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可是那个方向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呼啸阴寒的风声。
“不满意。”饕餮喑哑着嗓音,“不会满意的。”
“我已接受身死的结局,即便难以接受,你也不该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不该?”饕餮冷笑,“本座从来只论‘想与不想’,‘该与不该’是个什么东西!我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经过别人点头应允。”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无可奉告。”
饕餮重重地阖上锦盒。墙上的人影犹如青烟般散去了,与此同时饕餮宫的大门被人重重地从外面踢开,芳璎珞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白喜喜!你个小犊子,给老娘跑哪里去了!”
饕餮不动声色地将锦盒收起,嘴角轻扬,讥讽的话语针刺一般从薄唇中吐出:“天界的治安果真是每况愈下,本座这寝宫接二连三被闯空门也没人管一管。碎花仙子可别说是想本座才来看看的。”
芳璎珞收住脚步:“小仙是来寻桃花仙回去的,与龙神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仙子青天白日的直闯饕餮宫,本座没有拿你问罪已是开恩。”饕餮眸光微转,“纸鸢将军前几日将傻姑带走了,仙子要哭要闹要寻人,应该去找大将军才是。”
“纸鸢我已问过,他将喜喜带去了千榷阁。”芳璎珞沉下心神,语气逐渐冷静下来,“方才我去了千榷阁,人去楼空,喜喜根本不在那里,她古灵精怪的,自己逃出来也并非不可能,就想着来看看她有没有回宫,也好叫我安心。”
“她没有回来。”饕餮矢口否认,漠然道,“兴许又去哪位仙子家蹭饭去了。”
芳璎珞哈哈大笑:“不愧是上古龙神,演技当真卓群。”
饕餮眉头微蹙:“本座今日没有心情同你嚼舌,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没有心情?我看你是忙着去给魔族乱党通风报信吧?”
瞳仁急聚收缩成一条黑线,饕餮猛地瞪圆了眼睛,周身狂乱的煞气逼得芳璎珞疾退数步,她提起一口仙气稳住了身形,这才勉强在煞气之中站稳脚步。
思过殿烧毁时芳璎珞曾和饕餮过了几招,他也不曾露出凶煞之相,只怕现下这些煞气只是饕餮实力的冰山一角,凶神称号,果然名不虚传。芳璎珞暗暗吃惊,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龙神想要杀人灭口?”
饕餮抬手指向门口:“出去——”
“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退却的。除非你能够解答,为什么千榷阁的结界上会残留龙族爪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饕餮冷冷一嗤,“你们想拿本座问罪,尽管拿降龙缚绑了本座去诛仙台便是。”
芳璎珞被他一句话堵的胸口发闷,几乎语噎:“龙神不相信我说的,自己去千榷阁一看便知。我芳璎珞光明磊落,绝不会冤枉无辜之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叫本座去哪本座便去哪,上古神的尊严何在。”饕餮收起身上缠绕的戾气,重新点燃案头熄灭的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