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韵一听这话,便拍桌子道:“闭嘴!你一个当丫鬟的,也敢在这里多嘴多舌?”
采玉悻悻退到一边,嘴里却拌了一句:“哼!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有男人惯着,可说到底也不就是个妓院里出来的……”
采玉这句话虽然是暗地里嘀咕,却偏偏要让宋清韵听在耳里,宋清韵虽然是个才女,但在人际方面却极为稚嫩,丫鬟嘀咕两句,她骂了人家也不管,她就浑然没办法了,只好自己个儿生闷气。
这几个丫鬟显然已经被柴宏宇收买了,宋清韵却硬是没有看出来,可能也是因为觉得这几个丫鬟是柴靖宇送过来的,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倒戈的缘故,她虽然生气,倒也没有太过怀疑,只以为这几个丫鬟都只不过渴慕权势,觉得她也是贪图富贵的人,才这么劝她。
直到这日,杨公公来宣读圣旨,大多数有身份的人都跑去迎接了,宋清韵身份尴尬,不知道自己算是客人,还算是家眷,或者只是柴府的一个婢女,所以也没有出门。
她坐在阁楼上,正暗自为柴靖宇担心,心想柴俊义当了承袭了国公爵位,一定会处处挤兑自己这个侄儿,柴靖宇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宋清韵正揪心着,采玉从外面跑了进来,对她叫道:“姑娘!姑娘!大少爷让我来传话,要请您过去呢!”
宋清韵一怔:“不是去宣旨了么,要我过去做什么?”
采玉道:“反正是好事,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您快跟我走吧!”
宋清韵对柴靖宇深感愧疚,对柴靖宇的事情是丝毫不敢耽搁,便急忙跟着采玉出来了,本以为是去前院,听钦差宣读圣旨,谁知道还是往后院里来了。国公府虽然是国公府,但当年柴宗训是太祖封的亲王爵,这国公府虽然没有叫王府,规制却是按照王府建的,也不算逾制。这么大的国公府,宋清韵从来不出门,根本就不知道采玉将自己带到了哪里,只以为是带她到了柴靖宇的院子里。
谁知道她进了院子,便立马有一堆人围着她,连连道贺恭喜,其中一个姓刘的嬷嬷嗓门格外大,抓住宋清韵的胳膊便道:“恭喜恭喜!清韵姑娘!”
宋清韵一时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然道:“恭喜什么?”
那刘嬷嬷道:“清韵姑娘还不知道么?现在赵官家已经派人来传旨了,咱二少爷马上便是国公世子了,老国公前些日才逝世,这时候纳妾是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您别着急,您可以直接住进来,今天便能侍寝,等到明年才能正式给你名分,抬一抬你的位分,让你当个姨太太。”
宋清韵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不是柴靖宇的院子,这是柴宏宇的院子!
这时候,宋清韵也主意到了,围着她的那些丫鬟小厮里面,有两个是她见过的,有两次柴宏宇去琴心小筑的时候,就带着那个丫鬟和小厮。
宋清韵理都不理刘嬷嬷,便问采玉道:“你不是说是大少爷着急叫我么?他在哪里?”
采玉却不认账,伸手摸着鬓角道:“我说过么?我说的明明是二少爷,不是大少爷!姑娘你一听见二少爷找您,顿时便坐不住了,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妆容,便催促我带你来,可见您心里也是挺迫切的嘛!”
宋清韵只觉得胸口被气得发疼:“采玉!你可是大少爷送来伺候我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了二少爷的走狗?这么容易就背弃旧主?你还算是个要皮要脸的人么?”
采玉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自己背弃旧主,联合外人哄骗主子,嘴上还不饶人:“啧啧啧!说得真好听,一副生性高洁的样子,背地里究竟有多少风骚,我当丫鬟的还不知道?当婊子也就罢了,还非得立个贞洁牌坊,老是骂别人不要脸,却也不顾一顾自己光着的腚,你不是说我背弃旧主么?你自己呢?咱家大少爷给你赎了身,你却跟着知府老爷跑了(外人不知道她是跟陈文敬私奔),你还有脸来说我?”
采玉这一番话下来,宋清韵顿时便说不出话来,她本不善跟人争斗,碰上个恶奴,她一个当主子的,都难免受欺负,尤其是那次不成功的私奔经历,一直是她最大的隐痛,明明她是那个被坑害的人,但却偏偏最是惭愧最是心虚,别人一说起这个,就能让她哑口无言。
那刘嬷嬷却瞪了采玉一眼,怒喝道:“行了!没大没小,真是没规矩!”
这刘嬷嬷虽然只是个奶妈子,但在柴宏宇的院子里,向来骄横惯了,就算是在国公府,也是个别人惹不得的人物,她一发话,柴宏宇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噤若寒蝉,采玉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听说过刘嬷嬷的威名,她现在投靠过来,也是刘嬷嬷引的路,被刘嬷嬷呵斥了,也得立马应承着,摆出一张笑脸陪着,其实心里不知道痛骂了多少遍。
刘嬷嬷看着采玉,心中冷笑:“你个黄毛丫头,才这么几个心眼子,就想着献媚争宠,却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凑,就像是想要跳龙门的鱼,连上面是沙滩是仙界都不知道,就往上跳,真是不知死活!这宋清韵看起来好欺负,但却是二少爷极为在意的,今日二少爷让咱安排了这个局,哄她进了这个院子,等过了今晚,她便是二少爷被窝里的女人了,以二少爷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只要一起滚过床单,以后二少爷有再多女人,她都是最得宠的,你这时候得罪了他,日后她枕头风一吹,便能将你吹得魂飞魄散,只动一动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