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艾妍让金王氏打的有些蒙圈儿,金王氏也是个爱女如命的,什么时候对金艾妍下过这样的狠手?
看着金艾妍蒙圈儿的模样,老太太却提不起精神安慰,指着金艾妍继续骂:“你的羞耻心呢?你的嫡女风范呢?你这是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你忘本了啊你!”
听着金王氏的咒骂,金艾妍低低地笑了两声,看向金王氏:“嫡女?我这个淮江来的落魄女子在这世袭罔替的爵位人家里头不过是一介卑贱的女子,不过仗着姨母的喜欢才换来府里的姑娘们喊我一声表姑姑;琚逸伯府的三房正房夫人,这也能算得上是蝇头小利吗?那可是将来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至于羞耻,只要我做了正房夫人,谁还敢在我身后议论我的羞耻!”
金艾妍的语气很冷静,一点儿没有声嘶力竭,却让金王氏更加害怕。痛心疾首地上前,拼命地摇晃金艾妍的身子:“你清醒一点儿,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你若是做了这事儿,你姨母就再也不会让你进家门了你知道吗!算是母亲求求你,母亲求求你……”
金王氏哭的不能自已,女子名声最为重要,即便是不能嫁入极好的人家,一辈子生活能够有个保障,在金王氏的眼里就已经够了。
金艾妍一声不吭,等金王氏摇晃自己的肩膀摇晃够了,这才凄惨地看着金王氏,妖冶的红唇勾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母亲,来不及了。”
丧期的三老爷三年不准纳正房。盛怒的老太太也将三老爷寻欢作乐的性子给禁了。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财,内院又干干净净,金艾妍自己贴上去,三老爷有压根就没有定性,怎么可能能够把持住?
于是乎,这该发生的便都发生了。
金王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你已经……”
金艾妍点点头。
金王氏先是愣住,然后突然间大笑了几声。指着金艾妍道:“自你幼时长开始,我便一直悉心教你,我生怕你因为这一副样貌而做了什么毁了你自己,没想到我费尽心机护你二十余年,如今居然就这样毁了!早知如此,我便将你发落在淮江,也好过你在京兆做这攀龙附凤的梦!”
“若是你没有带我来京兆,我仍旧是金家嫡出的姑娘,又怎会到了如此地步!”金艾妍也声嘶力竭了起来。荣华富贵,看了一眼,又怎么可能还想回到淮江那种地方去?
金王氏看着金艾妍,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喃喃地重复着几个字:“毁了……全都毁了……”
这尹箢刚回了府里,这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吟诗作对的当天晚上。尹箢又发烧了。
起先是整个人烧的厉害。守夜的是奂禾,听到里头有动静了,连忙跑进去瞧了瞧,只见尹箢脸色红润的很不正常,伸手一碰,额上烧的格外厉害,顿时慌了,不过好在奂禾稳妥,派人分别去请了大夫,一拨人派出去通知尹中元和尹恒尹仁。另外的赶忙进屋子里伺候。
没多久大夫就被请过来了,当然,尹中元夫子早就已经在了。尹中元一看自己的女儿又是这样发烧了心疼不已,可眉间的疑惑越来越深,终于在女儿的手腕处再次发现了两个豆粒大小的东西。
天花!
尹恒尹仁也瞧见了,顿时心中大骇,尹恒当机立断进宫去请太医,顺便要把那祁王给挖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中的人大骇,原本静谧的琚逸伯府灯火通明,温宜县主再次犯了天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中也安静的很。可这夜,祁王却没能睡的踏实,直到半夜的时候,外头终于有人来报,听起来很着急的模样,随侍的内官面色焦灼:“王爷,温宜县主天花又犯了!”
“什么?”向来闲散淡定的祁王这会儿再也淡定不了了,怎么天花又犯了?
心神一凛,想到了上回治疗时候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把张一然给我找过来,人手线索给派下去查。”说完,又对着外头守夜的宫女道:“更衣,本王要出宫一趟。”
王爷有出入宫廷的权利,这件事太着急,他必须得出宫一趟。派人去端妃那儿通报了一声后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宫门。
太医和祁王几乎是同时到的,尹府的人正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没想到太医和祁王一起来了,听说祁王来的时候,几个人还吓了一跳,但随后尹恒便明白过来了,何况眼下是尹箢的性命要紧,自然是赶忙地就把人给请进来了。
尹中元的脸色并不好看,祁王虽然跟着自己做过事儿,自己对祁王也很有好感,但是尹箢这次再次犯了天花,想必和这祁王有脱不开的关系,谁知道他上次的法子保险不保险啊!
再说了,天花这东西是不会再犯的,鲜有例外,这若是传了出去,犯过了两次天花的女子,要背负多少不好听的话,这一点儿当初二人有没有考虑到!现在受苦的是自己的女儿,一见到祁王他就心里头来气,哪里还管得着他怎么知道的消息又为什么会从宫里头跑出来!
祁王看见自己的老师这个脸色,自己也是有些愧疚,尹仁尹恒尚且还好,尹恒朝着祁王使了一个眼色,祁王便硬着头皮上前:“伯爷,在下带了能人异士来,可否让太医进去一同为温宜县主诊断?”
虽然心里头对祁王仍旧是有些生气,但是毕竟里头受苦的还是自己的女儿,纵使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能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便只得挥了挥手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