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似水柔声,小乞怦然心动,她不由抬眸羞答答地瞅他一眼,没想他面无表情,依旧是张冷脸。
小乞满腔热火瞬间熄灭,她低头扁起嘴,失落回道:“好是好了,不过……”
“那就好,多念静心咒。”
柳后卿打断,似乎不愿意深聊,他的关心看来只是表面功夫。
小乞搞不明白了,他到底对她有意还是无心?若说无心,他对她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时常还会哄她高兴;可说是有意,他为何又摆出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小乞实在琢磨不透,她最讨厌猜来猜去,本想要问,然而看他一会儿,她又改口道:“不过有女鬼要我的肉身,她托梦给我,然后我依着梦中所见,找到了这里。”
柳后卿听后拧起眉,没想到这女鬼竟然有如此大得能耐,连静心咒都压不了她,想必其中另有玄机。
他凝神思忖片刻,随后说道:“既然如此,也许是她余愿未了,想借你身做生前之事。此次你回到宋府也算个契机,只要找到你爹下落,这些谜团也就迎刃而解。”
小乞想了会儿,无奈叹息。
“我爹的东西都不知被他们扔哪儿去了。”
说罢,她又立马展眉,道:“不过我会去找,找到之后,我们就能离开此处上京城了。”
小乞眉眼一弯,笑得娇俏,如今她没了脸上两块红记,更是艳丽可人。
柳后卿见惯金山银山,看遍环肥燕瘦,却被她这抹暖人的伤笑牵动了心弦。他垂眸,掩住眼中异色,还给小乞一个冰冷的壳。
见他如此,小乞难免失落,不经意地持勺搅乱了碗中豆花。
柳后卿看到好好的一碗豆腐花被她捣成渣,叹了口气,劝道:“好了,别动了,这样就不好吃了。”
话落,他同她换了个碗,碗内白嫩豆花如凝脂,上面还缀了几粒葱绿。小乞看看他,他正斯文地勺豆渣,像是吃得津津有味。
小乞心里泛些一丝甜,她想:他定是在意她,只是不承认罢了。
在江湖跌打滚爬这么多年,小乞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此时,她正好用此来对付柳后卿。她先旁侧敲击问:“凝香姐还好吗?”
柳后卿意外,脱口回她:“问她作甚?”
小乞咬了下唇,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好久没见,怪想她的。”
“原来如此,她应该还好。”
听到这番回答,小乞心中有数,不由一阵窃喜,想来柳后卿与凝香并没什么特别关系,正如阿奎所说,他只是住在那里罢了,凝香只是小丫鬟。
小乞继续壮胆,随后垂眸羞涩问他:“师父,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冷声说:“别叫我师父。”
答非所问,小乞不悦,她不死心地往他面前凑,再问:“那么公子,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抬眸,冷冷地扫她一眼,回道:“没什么不一样。”
这是睁眼说瞎话!小乞不由生气,指了自己腮颊,气呼呼地说:“没了,红胎记没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后卿慢条斯理,看来连哄都不想哄。
瞧,他刚才还换豆花给她吃,转脸又不认人了!小乞真是服了,她本以为他至少会关心地问下“你脸上胎记怎么没了”或“你好像变漂亮”之类,结果他就像没看到。
她垂头丧气,嘟嘴咕哝:“你也不表示下。”
“表示?”柳后卿轻笑两声,抬了手唤来小二:“再上碗豆腐花和软香糕。”然后指指小乞:“给她。”
这就是柳后卿的表示,能让小乞吐血三升。小乞简直要抓狂,不过最后还是以无奈收。
吃饱之后,小乞就离了小店,柳后卿竟然破天荒地要送她一程。半路上,他终于问起小乞脸上红记的事,似乎对此好奇。
哼,刚才你不问,现在倒关心起来,我偏不告诉你!小乞赌气,随口说道:“用了祖传珍珠膏之后就没了。”
听她这番作答,柳后卿没再多问。看他走得快,小乞以为他急着要把自己送回去,干脆停了步,说:“就送我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口气生硬,听来像是生气。柳后卿回眸,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道好。
他就这样甩袖走了,又和小乞想的大不一样。小乞气得胸痛肺胀,不由朝他修长的背影大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