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木讷,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名堂,小乞揪准时机,掀起砂锅盖子,大叫一声:“好了!”就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视线。
阿奎有鸡吃就高兴了,小乞不由舒了口气,庆幸没被他发现。晚膳过后,小乞累趴了,昨夜没怎么睡,今天一天还在绞尽脑汁想如何瞒天过海,简直就是心身俱疲。
小乞躺在榻上抱了枕头,情不自禁想起这一路走来的日子,其中坎坷艰辛自然不必多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他好上,左想很开心,右想又烦忧起来。
这干柴遇烈火,“噼哩啪啦”一阵后,总是有冷掉的时候,如今小乞不是黄花闺女了,和他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还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撞见。小乞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妖能不能成亲暂且不管,她只是不想老藏着掖着,见不到光似的。
小乞长吁短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转过身见不到枕边人,她又落寞起来。小乞按上心口,心跳怦怦,不知为何,里面隐约有些痛,她想大概是喜欢一个人太深,心就会痛。
长夜漫漫,小乞终究没能熬住,她起身想开窗透个气,没料窗户一开,正见柳后卿在窗外,手脚并用准备爬进来。
四目交错刹那,二人皆惊异,之后彼此递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瞧他笨手笨脚,小乞忍俊不禁,忍不住上前拉他一把。柳后卿翻了个身,颇为狼狈地踩到她房里,然后嘴里念叨:“原来爬墙这么累,以后还是走大门好。”
“我的房不就在你旁边吗……”
小乞鄙夷说道,看来他是傻了,康庄大道不走,非要摸墙进来,瞧他以前那副高冷模样,如令都被冲到阴沟里去了。
柳后卿不解释,一入房就宽衣解带,准备在她这里睡下。小乞却慌了神,连忙将他的腰带系好,然后往门外赶。
“你回去睡,别到我这里来。”
“为何?”
“不为什么,就是不让你睡。”
“没有你我睡不着。”
柳后卿说得很认真,看小乞时眼神也是一本正经。他的确无法入睡,因为一闭上眼仍能看见她的死状,除非把她拢在怀里,他才能心安。
小乞心软了,转身理了床褥,当窝在他怀里时,她的心也落了地,而且甜如香蜜。今天他很安分,一手拢她入怀,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她的凝脂,他越来越多情,越来越不像她刚认识的柳后卿,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这令小乞困惑不已。
没过多久,小乞恋着他的暖香睡着了,在梦里她看见了一个很大的石墓,她正站在石墓里迷失方向,忽然背后起了阵阴风,她忙不迭地转回头,就见有个黑影站在暗处。
小乞起了一丝不祥却不由自主朝他走去,到了明暗分界处,她蓦然停步,低头看着脚尖前的黑暗,半天都不敢逾越这条线。而这时,暗中的影却向她走来,小乞隐约能看到他的模样,原来是个女子。
“你是谁?”
小乞忍不住问,随后,那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听来清脆,可仔细听去却夹了一丝阴冷。
小乞觉得这声音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不由自主跨前一步,踩在了明暗交界之中。那人也朝她近了一步,似乎想让小乞看清她的模样。
她肤色苍白如纸,泛出一抹隐隐青色,她的眉眼如墨画,精致分明,小乞看到那张樱桃嘴,红得似要滴血,她有意舔下唇角,媚到妖艳。
小乞心头一颤,打了个寒颤,那女子用红瞳瞪着她,随后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捧住她的脸,这双手冷如寒冰,小乞不由抖擞,她用眼角余光一扫,只见她指甲鲜红,还有股血腥味。
四目相交,小乞瞬间呆愣,眼前的人儿竟然长得像她!那女子嫣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我就是你……心里的魔种。”话落,她突然扒开自己胸膛,露出一颗已经石化了的心。
小乞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得她尖叫起来,当她睁开眼,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