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看着陈须的丑态,慢慢的说:“你们俩兄弟是不是总是认为我偏袒阿娇,心中不忿是吧?”
陈须正想说话,馆陶公主盯着他道:“反正今日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你不如也好好把心中之话说出来听听。”
陈须唯唯诺诺,道:“儿子一切听母亲的。”
馆陶公主嗤笑了一声,说:“算了,你们从小就是这样,我给过你机会的。以后我要是再听到抱怨的话,就别我不念母子之情了。”
陈须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馆陶公主这话表示她知道私底下他和二弟抱怨母亲偏心的话了。
原本以为上朝当官是一个轻松的活,尤其是御史参人是很威风的。可是真正做了才知道御史是一个得罪人的活,还要懂得陛下的心思。而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人云亦云。可是就这样,还是逐渐被人排挤。
原本有个曹寿在前面挡着,现在就剩下他了。今日来本是想要母亲帮忙拿个主意,定定神的。现在母亲不高兴了,怎么办?
是现在说还是等母亲好的时候再说呢?他不想成为曹寿一样的下场。
陈须犹豫的时候,阮氏总算回来了,跪倒道:“婢子有罪,没有带回卫子夫。”
馆陶公主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并没有发怒,只是问:“是怎么回事?”这个二儿子如此的愚笨,如此迅速的让这个二儿子相信她的话,并逃出生天,难怪娇娇如此的注意这个卫子夫呢?
阮氏道:“二公子让武阳侯世子送走了,婢子追上时,武阳侯世子不愿意给人,婢子们不敢专权,特回来禀告殿下。”
武阳侯到底是酂侯后人,虽然是庶孙绍封得到的,但也是侯爵,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一不敢动手。
“哦?萧明胆子倒是大了,呵呵。”馆陶公主听完反而笑了。酂侯没有了嫡子,除了侯爵,武阳侯倒是抖起来了,她倒要看看武阳侯世子能不能得到转正?嗬。
先前为二儿子求娶酂侯萧逸之女,就是看重萧何的门风,谁知萧氏却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酂侯去世之后,更是万事不管,以致于蛟儿越来越纨绔,竟然连她这个母亲都敢骂。
正说着,一个侍婢跑了进来,道:“回禀殿下,武阳侯世子将卫氏女带进了平阳侯府,婢子们见到平阳公主坐着马车出去了,是前往上林苑的方向。”
馆陶公主立即站起来,道:“好一个平阳长公主,来人,备马车,本宫要赶往上林苑。”然后对着陈须道:“堂邑侯,带着你二弟,并萧氏一起过来。”
陈须精神一振,陛下如今在上林苑,母亲愿意带着他,是不是并没有放弃他?他得好好表现才是,二弟,只能提点二弟一下了。
出了堂邑侯府,前往上林苑的路上。
馆陶公主看着猪头一样的陈蛟,冷冷的道:“陈蛟,如果还想要你的小命,就按照我的话来说。”
陈蛟被馆陶公主冷漠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有些瑟缩,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如此被对待过,就好像母亲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似的。
他虽然纨绔,也知道,除去了大长公主儿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了。大哥向来明哲保身,也不会多管他的。
而且听母亲的话,卫氏还和陛下有关,难道是陛下要杀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冷汗直流。这时他才隐隐有些后悔,误信了萧明的话,认为他无论如何闹,也会虎毒不食子的。可是他忘记陛下了,陛下连刘姓人都不放过,何况他一个不得欢心的外姓表哥。
尤其是陛下正在和长乐宫别着劲,阿娇是他的妻子,他自然要给面子,母亲是他的亲姑姑,也得给面子,大哥是堂邑侯,又是朝臣,还得留有脸面。只有他一个羽林军的逃兵,怎么看都是不用给面子的人。
卫氏害了他,她只是说她在宫中得罪了阿娇,母亲才想要惩罚她一个弱女子,他一来想和阿娇与母亲对着干,让她们也痛苦一下,二来卫氏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让他兴起了保护欲,再说卫氏的确貌美,让他心动。
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按照萧明的话来的,况且萧明说平阳公主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让他封侯。
到时候他才能在母亲面前扬眉吐气,表示自己也是有能耐的。
但如今已经牵扯到陛下,只怕这次真的出大事了。越想也觉得脖子后冷风直灌。但心存侥幸道:“母亲,不过是一个歌姬,陛下难道还打杀了我不成?”
馆陶公主看着他鸭子死了嘴壳子硬的样子,倒是笑了,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只是死前可千万别在怪本宫见死不救了。”
陈蛟这才真正害怕起来,顾不得在马车上,就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母亲,母亲,救我,儿子不想死,儿子死了,孩子还小,没有了父亲,他们可怎么活啊?”
陈蛟这么一说萧氏也跟着跪下来哭着,她和陈蛟的孩子才刚满一岁。
陈须吓得不敢做声了,这才知道为什么馆陶公主那么生气,上朝这些时日,虽然自己脑子不灵光,但是还是能够看着当今陛下霸气而专权,许多靠着太皇太后的大臣私底下都说陛下会给大汉带来强盛的。
这样的皇帝他怎么敢和他作对?
馆陶公主皱着眉头说:“就你这个样子,一点担当都没有,遇事就想要有人帮忙,如何能封侯?嗬。算了,这是作为母亲最后一次帮你,反正你也没有当我是母亲,我就不往你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