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嫣然一笑,说:“时辰不早了,吃过了你早点去朝堂上吧。”相信他?还不如相信自己。
刘彻站起来,点点头,不再说话,有些话多说无益,冰冻之水非一日之寒,阿娇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除了姑姑和祖母,他在她心里能排到前五就不错了。
但想想最后陪伴她到老的人是他,慢慢来吧。现在他最主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也连累到阿娇。
阿娇擦完嘴,起身帮刘彻整理好衣衫,看着他远去了,才回过头,说:“今日我不见客,来了人就说我在休息。有同乡亲戚的,尽可出去一会,但不可惹是生非。”
记得前世在这个时段也是风云涌动,更何况现在还多了王儿姁这个不定因素,竟然要求在皇帝驾崩之后和子去封地,这可是开了大汉先例,尤其是如此年轻的王太后,想想都觉得不妥。
她还是小心点为妙,外祖母那里怕也是很忙,她就不去打扰了,当然她自己也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诺。”楚云、李顺及四姝应道。
阿娇一人在内室窗口坐着,侍女们远远的守着门口。她一想事,就不喜欢周围有人,手里拿着书,心里却在琢磨着。
这时楚云急匆匆的进来,到了阿娇身旁,小声说:“太子妃,奴婢发现了这个。”
阿娇看着她手中的几篇竹简中写到:李顺,文皇帝后元二年出生,代地人,跟随其父入长安,文帝后元七年入宫。景帝前元三年入长乐宫。时李顺因得罪宫中上司,仗二十。奄奄息矣,太后偶尔路过,救之,并赐株钱丝帛,顺寄回家中。李家回转代地。后侍奉直至中元一年入东宫。
这上面倒是将李顺的生平都介绍了,末了还给总结了一下:“顺其心向长乐,无人撼动。”
阿娇问楚云:“何处得的?”
“就在婢子所在室内门槛之后。”
阿娇放下缓缓说:“这就难查了。”楚云是尚宫,她单独赐了一件小屋作为休息之所,但也在所有侍婢住所必经之路上,查出是谁放的,也是很难。
楚云点点头,说:“都是婢子大意了。”
“这不怪你,你经常要来殿中伺候,哪能注意呢?不着急,等我核实一下这个消息就知道了。”
正在此时,瑞文的声音想起:“太子妃,婢子事要报。”
阿娇看着楚云收拾好竹简,才说:“进来。”
瑞文进来先行了一个礼,兴奋的说:“太子妃,婢子已经弄明白李顺的来历了。”李顺刚好出去串门,不在东宫,她才能放心的汇报,要不然还得找机会。
阿娇点点头,说:“说说看吧。”瑞文一张娃娃脸,直爽且总是笑脸迎人,对低级别的小宫女也不会盛气凌人,倒是很得宫中侍婢的喜爱,但她实际上记性好,心思缜密,灵活善言,叫她打探消息最合适不过了。
瑞文说完之后,阿娇对楚云说:“楚姑姑,把竹简给她看看。”
瑞文看完大呼:“谁啊,比我先得到,还详细。”
楚云收回说:“就是不清楚,才来向太子妃禀告。东宫放这样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实在让人不安。”文帝、景帝后宫早就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了,此人竟然能够得到,可见其能耐。
阿娇心中一动,说:“把内廷物品造册拿来我看看。”
楚云有些奇怪:太子妃怎么此时要求看嫁妆?但她还是柔顺一伏身,说:“诺。”
阿娇慢慢的看着册子,楚云整理得很是详细,连一个小小的蝴蝶簪都没有放过。她的嫁妆太多了,光竹简都摆了案桌一半,她挑的是首饰的册子。
等看到一行,对着楚云说:“将这个找给我看看。”
楚云一看,就去找来。
赫然是高荣临死前给阿娇的一块玉佩。阿娇对着阳光看了一看,说:“红绡最近表现怎么样?”
楚云想想说:“最近变化不少,也不向太子殿下身边凑了,就是您身边,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那倒是,最近在忙什么呢?”
“一直在帮着我或者瑞柳、瑞雪的,衣服换成中规中矩的侍婢服饰,首饰也很素净。”以前也是,但是却总会费心思在上面弄个饰物什么的,以求刘彻青眼。
阿娇点点头,放下玉佩,说:“和她接触一下,瑞文你们也多观察一下。”
楚云和瑞文也不问缘故,只是点头诺。看着阿娇已经低头看书,她们轻轻的退了出去。
晚上吃饭消食的时候,走着走着,阿娇就感觉到下身一股热流,低声咒骂了一声,说:“回宫。”
等楚云他们忙活半天,阿娇脸色才没有那么苍白,有气无力的说:“我先睡了,太子殿下回来,你们照例叫他去偏殿休息。”
楚云换了一个热乎的汤婆子递给阿娇,有些犹豫的说:“太子殿下既然并不在乎,何不让他陪陪您?”早上的话她也是听到了。
阿娇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摆摆手,闭上了眼睛,真是疼啊。
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拿走了有些冷的汤婆子,然后就一个温热的手覆在腹部上,比汤婆子还暖和啊,她自动的向热源靠去,竟然睡沉了。
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刘彻还在睡,再摸着他放在她腹部的手,哪里还有不明白呢?他竟然真的过来了。
看着眼下的青色,她眼里有些复杂:嫁给他前几个月天天就是考瑞柳他们守着换汤婆子才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