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当年是人牙子卖进了苏家。他当时伤得厉害,又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虽然苏二丫的爹爹说是要买他给二丫做相公,但结婚该做的事儿一见一没做,就匆匆进门了。所以容珩一直没有自己是苏二丫的相公的自觉感,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卑贱的下人。
“不过,喜糖只有一个。”
苏二丫从怀里拿出一颗油纸包着的糖果,这种西洋糖价格极高,容珩以前见都没见过,只觉得玲珑剔透,还透着一股水果香。
剥开糖纸,苏二丫把糖果送到容珩面前,容珩舍不得吃又推了回去。说到“只有一颗,还是你……”
苏二丫趁他说话的时候,把那糖果硬塞了进去。
清凉甜爽的口感瞬间充斥着容珩的口腔,容珩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
“你吃了糖,我吃了你……”
苏二丫一个坏笑,欺身过去,抱着容珩又是一阵亲吻。容珩的味道也是甜的……
容珩脸上微红,瞪了笑的合不拢嘴的苏二丫一眼,这人最近心眼越发坏了。以前的小二丫多单纯啊,多听话啊。现在怎么变成一只小狐狸了。
虽说心中腹谤满满,但容珩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对苏二丫纵容的惯了,和她怄气似得绷着脸,但刚剥好了鸡蛋就顺手就递给她了。于是苏二丫笑的更欢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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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苏二丫又摸出来一个兰花墨玉簪要帮他束发。
这墨玉簪精巧别致,入手微凉,玉质细腻温润,容珩看着极为欢喜。
“爹爹留下来的几个首饰,又是紫金又是翡翠又是玳瑁的也不见你多喜欢,竟然埋在地里这么许多年,怎么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墨玉簪你就宝贝成这样。”
“那怎么相同。”
那些珠宝首饰在容珩眼里不过是件物品,管它多华丽多珍贵都不是自己的,不真实。可这墨玉簪,虽不贵重,但却是苏二丫买来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苏二丫手法笨拙,几次揪疼了容珩的头皮,容珩都只是眉毛动了动强忍了下来,仍是温柔的从铜镜里看着苏二丫,目光缱绻。
折腾了半天才弄好了,兰花墨玉簪与容珩果然十分相配,苏二丫看的都挪不开眼了。
容珩见苏二丫盯着自己的脸颊看的痴了,脸上又红了红,伸手在头上摸了摸那发簪,抬头朝苏二丫一笑,目光里透着明媚的暖意。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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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帮他束了发,又拉着他往自家门上贴了一对喜联。容珩不认得字儿,只听苏二丫念了一遍,便认真记到了心里。
方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虽然他不如秦书生那么有学问,但也听得出这对联写的极为用心。秋夜作春宵,容珩反复读来,竟懂了那么一星半点的意思,脸上通红一片,这种事儿也能写成大字儿挂在门上吗。
“容珩,你瞧我这‘囍’字儿贴的正不正。”苏二丫贴完了喜联,还忙着将一个红字儿‘囍’剪成窗花贴在土胚房的外墙上。
这简陋的房子,被她这么一装点,倒多出几分生气。容珩也是心里暖洋洋一片,苏二丫忙活了一上午,只为了让他开心,让他有一种嫁为人夫的感觉。
就算是平常人家,也很少有妻主对正夫这么上心。容珩心中满怀的感动和幸福几乎快要溢出来。
“嘭”苏家的院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的闯进院子里来。
“苏姐姐……”
齐宝儿脸上布满了泪痕,眼下也有淤青,似是一夜都没睡的样子,颇有几分狼狈。他昨夜听娘亲说,苏二丫并不曾喜欢过他,娘亲让他死了这条心,以后都不要和苏家来往了。他不信!苏姐姐明明待他那么温柔,苏姐姐明明对他笑的那么灿烂,苏姐姐还送他糖人、白糖糕,那个容珩只是苏姐姐的爹爹卖回来的贱奴,又大了三岁,苏姐姐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人,不要他呢!
他好不容易等到娘亲松懈了,从窗户里爬了出啦,又险些摔倒的翻过墙,冲到苏家,他要问一问苏二丫,为什么不可娶他……
“宝儿……”苏二丫和容珩俱是一愣。
他醍醐灌顶般的突然醒悟,看着那笑的透着浓浓的幸福味道的两个人,再看看门上的喜联,和苏二丫手里正在贴的红双喜窗花。只觉得那红色如此刺眼,刺的他眼泪止不住的流。
不必再问了,苏二丫脸上那种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齐宝儿咬着牙,扭头走了。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傻子。
苏二丫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出。
“宝儿他很可怜。”容珩愣了愣说到。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恰好也在喜欢着他。这种事儿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像他和苏二丫这样,从一开始就认定彼此,实在是难得。更多的人,都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注定要被爱情所伤。
“容珩,你愿意和我搬到镇上吗?”
为什么要搬家?容珩心里想,但嘴上却脱口而出:“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说完他就笑了,原来自己的嘴比心诚实,他早已认定了她,住在哪儿都一样,搬家的理由对他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宝儿只有彻底对苏二丫死心了才会有幸福。以后还会再描写到宝儿的~
忠犬正夫被吃干抹净还犹自欢喜,撒花~腹黑小妻主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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